“一起睡？”程一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

“對啊，還是說你打算讓我去睡沒有空調的房間？”李其星沒好氣地說。

等兩個人都躺到灰色的大床上時，李其星望着天花闆上的花朵奶油吊燈時才意識到，好像有點尴尬。

兩米多的大床，他和程一言頭靠在床頭枕前，各自占據了左右一角。盡管兩個人距離很遠，中間再睡上幾個人都沒問題，但李其星仍然覺得非常别扭。之前自己還說過不再和程一言做朋友之類的話，結果現在不僅到他家裡來做客，甚至還和他睡一張床。想到這兒，李其星還有點窘迫。

同時，他感到非常不習慣。

卧室的燈還沒關。

李其星感覺在明亮的燈光下，自己的窘迫更加明顯了，臉都紅了，程一言注意到後就起身關了燈，隻留一盞昏黃的床頭燈。

“咳，這會兒才九點半，這麼早關燈啊？”李其星沒話找話，心裡還是很感激程一言的細心和體貼。

程一言就說，“那我再把燈再開開？”

李其星：“……”

他沒說話，程一言以為他默認了，就起身“啪”地又把燈打開了。

李其星直接拿起枕頭朝他扔了過去，程一言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又“啪”地把燈關掉了。

他心裡的那點不自在随着程一言開關燈的迷惑性操作消失了，現在隻剩下了無語，“程一言，你什麼意思？”

“你什麼意思，一會兒想開燈一會兒想關燈的。”程一言靠在床頭的枕頭上用手支着頭看他，面露疑惑。

李其星：“……”

“我沒想過讓你開燈。”李其星帶着怨氣伸手把床頭櫃那盞昏黃的燈也關掉了。

“哦，是我理解錯了，對不起。”程一言平躺在床上，睜眼望着房間裡黑漆漆的一切。

良久後，程一言輕輕地問，李其星你睡着了嗎。

李其星說沒有。

程一言就說好巧，我也沒睡着。

然後兩個人就無話可說了。

過了一會兒，程一言往床中間輕輕挪動一點，又提醒李其星别太靠着床邊睡，容易掉地上。

李其星說好，也小心翼翼地往中間挪了一些。

又過了一會兒，程一言問李其星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李其星不耐煩了，“你之前讓我答應你十一個要求就算了，現在居然又想着讓我答應你别的事，你還要臉不要了？”

“不要。”程一言賭氣地說。

李其星：“……”

靠，他到底想幹什麼？

“你說吧。”李其星咬牙切齒，畢竟自己睡着程一言的大床，身上還穿着程一言給他找的黑色短袖短褲睡衣，還是要對他态度好一點，忍忍吧。

程一言緩緩開口，“我們初吻那晚，你說等承諾完成後和我保持距離，以後不再做朋友了，這話能不能收回去？我當時沒回答但不代表就默認了。”

李其星騰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啪”地開了床頭燈。

“程一言，誰跟你初吻了？你過來我倆把話說清楚。”他直接爬到程一言身邊将他一把拽起來，氣急敗壞道。

兩個人在床上面對面坐着，程一言盯着李其星飽滿的唇開口，“難道你之前談過戀愛？”

“沒有啊！”

“那不就是初吻了，我也沒有談過戀愛啊。我說的不對？”程一言認為自己的思路沒有錯。

李其星：“……”

“但你不覺得這話說得太暧昧了，搞得我們像談戀愛。”李其星直接将心裡話說了出來。

“這不叫暧昧，這叫事實。再說，你都沒談過沒有一點經驗怎麼知道像談戀愛？”程一言又盯着他漂亮的睫毛糾正道。

李其星“……”

終于深切體會到對牛彈琴的無力感了。

“睡覺吧。”李其星歎了口氣，不想再和他争論沒有意義的問題。

他們重新關燈躺下後，這一次距離倒很近。

李其星心裡有氣，故意往中間睡了一大半，恨不得把整張床都占滿，再把程一言一腳踹下去。

他現在隻要伸出手就能打到程一言，真想給他一耳光讓他清醒清醒。

良久，兩個人翻來覆去還是沒有睡着。

李其星就說你煩不煩，别亂動。

程一言委屈地回你還沒答應我的要求，所以我失眠了。

“我拒絕。”李其星還是氣頭上，翻了個身背對着他語氣冷漠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