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難道都是自己的錯?他本來也隻想和程一言好好做朋友的，之前被偷親說的話也不過是氣話，但現在看來，他們恐怕連朋友也做不成了。

他不能接受程一言這種“親了就必須要在一起”的奇葩想法。

陽光透過樹縫從落地窗投射進來，灑落一片片光影。

李其星看着那些光影，心裡想的卻是他和程一言的關系，非常不真實，并且是時候斬斷了。

“以後咱倆别聯系了，聊天和電話什麼的也都删了吧，回去後我也會搬出宿舍的。”李其星說完這些話直接起身去樓上收拾東西了，留程一言一個人愣在餐桌前。

程一言沒想到李其星會這麼絕情。明明前一秒還說他們的關系是朋友，就算兩個人因為昨晚的事情産生分歧，也不能說再也不見這種話吧。

他跑上樓攔住正在在收拾衣服的李其星。兩人拉扯間，李其星突然眼睛紅了，沒忍住脾氣直接甩了程一言一巴掌，“靠，你有完沒完啊，還想怎麼逼我？”

“我沒有逼你……我……”，程一言看着李其星眼裡的淚水和受傷的表情，忽然不知所措起來，“你……我們不說這件事了好嗎，你就當我什麼也沒提過，我們還和以前一樣好好做室友行不行？我們當今天的争吵沒有過，好嗎？”他現在連“朋友”都不敢說出口了。

這樣懇求的話語落在李其星耳中就變成了充滿諷刺的嘲笑。

“那我讓你忘掉昨晚的事，當作什麼也發生，你覺得可能嗎？”

“不可能，”程一言的話脫口而出，又趕緊找補，“但我盡量。”

李其星：“……”

他對這個木頭真的無話可說了，彎下腰繼續把床上的衣服疊好往黑色的旅行背包裡塞。

“對了，回頭付聽和周橋要是問起你，我為什麼搬出宿舍，你就說不知道。”

沒有人回應。

可是程一言就在自己面前，用充滿茫然的表情看着他。

“喂！我說的話你聽到了嗎？”李其星又加大音量。

“你說什麼？李其星，我感覺頭好暈，耳朵也嗡嗡響，嘴角也好疼……”程一言的表情看起來很痛苦。

李其星吓了一跳，趕緊把衣服丢到一旁上前扶住他的腰，摸了摸程一言的額頭，又輕輕拍了拍他有些紅腫的右臉，我靠，剛那一巴掌不會給程一言真的扇出什麼毛病來吧？

李其星趕緊把他扶到床上躺下，輕輕捏了下他的左臉，滿臉着急道，“我現在就叫救護車！”

“别！”程一言拉住他的胳膊，有氣無力地開口，“我這會兒好多了，能聽到你說話了，可能是睡醒就起來做午飯，然後剛才也沒吃幾口，有點低血糖……咳咳……”

“我去給你把沒吃完的飯端過來，你等着。”李其星說完就轉身跑出房間了。

程一言：“……”

他想說鍋裡還有熱飯，能不能不吃剩下的？

李其星下樓後來到餐桌旁拿起程一言的碗，裡面的米飯雖然沒怎麼動過，但還不夠滿。他把自己剛才吃剩的米和程一言碗裡的米一起倒在了一個大碗裡，接着把桌子上的菜肉夾了幾大塊到大碗裡，最後拿到樓上房間端到程一言面前。

程一言看着面前本來用來放湯的大碗和像豬食的菜和米飯，沉默了，“……”

早知道剛才不裝頭暈耳鳴了，裝瞎才對。

“怎麼了？你快吃呀，”李其星扶着程一言靠在床頭，催促道，“快吃，我剛才上樓時還特地把米和菜簡單攪拌了下，你看，是不是很有食欲？”

“嗯，”程一言有些反胃，“那個……我想休息一會兒。”

“不行！”李其星抓着他的肩膀下命令，“必須吃完。”

程一言:“……”

李其星察覺到程一言眼裡的抗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騙了。

他冷冷地看了程一言一眼，垂下眼睫沒說話，幾秒鐘後端着碗走出了房間。

程一言快步追上去，“碗給我吧，我端到廚房。”

“你不吃？頭不暈了，耳朵不嗡嗡響了？不低血糖了？”李其星把碗遞給他，轉身下樓。

程一言跟在他後面，沒說話。

兩人全程沉默着收拾完桌上的碗筷，又拿到廚房清洗，李其星接過程一言遞過來的最後一隻碗擦幹淨放到碗櫃中，這才輕輕歎了口氣開口道，“程一言，我真的沒辦法和你做朋友了，關于承諾，我也沒法繼……”

“我明白。那些要求都作廢了吧，是我提出來的，我先反悔的，不是你沒有兌現承諾。”程一言語氣低落。

李其星不習慣他難得這麼好溝通，懷疑道，“你說的？”

“嗯嗯。”程一言似乎很委屈。

李其星：“……”

“要不，你想一個能替代剩下那十個要求的條件，并且我能盡快完成的那種，這樣我也算兌現全部承諾了。”他向程一言提出建議。

程一言說那我得好好想想。

李其星問要想多久。

程一言說不知道。

“那我先回去了，你想好了給我發消息就行。”李其星說着就要離開廚房。

程一言解開圍裙擦幹手上前抓住他的一隻手腕攔住李其星，懇求道，“不做朋友，做室友好嗎？你别搬出宿舍了。”

“這就是你想出來的要求？”李其星問。

“當然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