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蔚的眸子被熱氣烘得起紅,眨巴眨巴眼睛,沒法理解他的話。
陳滿滑動手指,在控制室放起了赫墨的投影,“我不懂Enigma的感知過程,不如看看你的同性前輩?”
赫墨的專用星艦名叫雙月,攻擊時變化成兩個半圓環,相扣了絞殺任何對手。符合她的性格,第一道圓弧是禁锢,給人留出認輸的機會,是的,所以人們說元帥仁慈。
當赫墨的掌心按在切換系統的認證面闆,契合程度往100%飙升,且100%是星艦的極限,不一定是她的極限。
餘蔚實在看不出要點,腺體像是火燒了般難受,沖撞着神經,她的情緒被帶得焦躁,一腔暗火無處發洩,十指深深插進發根,發出了小狗的嗚咽。
陳滿忍不住生出憐愛之心,認為應該讓程循帶她玩,他是最強的S級單兵,教的一定比自己專業。
等等,所以他人呢?
“餘蔚,程校長在幹嘛?”
餘蔚聽到名字更焦慮了,推着陳滿的肩膀撲倒了他,“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了,為什麼你要提起他呢?”
她壓着陳滿的腰身,信息素失控了似的,洶湧沖撞他的感官,Alpha無法動彈,不覺湧起了戰戰兢兢,他突然感到害怕。
對方再怎麼可愛小隻,到底是Enigma,Enigma可以對Alpha做任何事。
陳滿聽見自己的聲音解釋:“他才是你的導師,我是A級單兵,不夠格教你。”
“他算個什麼導師?”餘蔚的手指爬上了男生的咽喉,頂壓着他的喉結,“他讨厭我,巴不得我去死!”
“你們有誤會吧……”
“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他憐惜任何身份的小朋友,說服了校董會,才讓你有學上,”陳滿的語氣有怒意,“餘蔚,是你誤會校長了!”
餘蔚仰頭深深地吸了口氣,再次低頭時,雪發垂在陳滿的胸脯,異變太陽的項鍊跳出了領口。
陳滿瞳孔微縮,顫着手指抓住了項鍊吊墜,“你……”
他沒說出後半句話,不過理解了兩人的矛盾,項鍊是虞承庭的東西,讓程循見到了,沒把孩子揍一頓算他脾氣好。
“誰讓你碰的!”
餘蔚扯回自己的項鍊,爬下了陳滿的身子,沒有瞧一眼失神的男生,蹲在指揮椅上,繼續亂拍認證面闆,細微的電火燎進她的手指,帶着麻癢的刺痛。
陳滿站起來的角度看過去,她的臉頰圓鼓鼓的,像軟糯的面團子,讓人有咬一口的欲望。
她的行為越界了,無奈長了張好臉,令陳滿不好意思計較。
陳滿抓住拍擊的手心,溫度比他的體溫更燙,他沒放手,說道:“今天不學了,靠信息差一樣能赢,星艦的防禦系統最完善,熬死她們吧。”
信息差是重要的作戰手段,比如說陳滿知道這裡要下一場死人雨,比如新生不知道餘蔚用不了第二形态。
餘蔚心有不忿也無可奈何,沒有受過系統培訓,裸考自然會失敗。
她能接受Enigma的失敗嗎?
除了她以外的人都不能接受。
餘蔚被捧到了一個虛高的點,一步不對,她就會掉進深淵。
控制室的顯示屏排成列隊,播放雙月在各個戰場的記錄,陳滿關閉了元帥的炫技視頻,掃描剩餘新生的落點。
梅子雨先手破壞機甲,他再把殘存的新兵蛋子殺了,訓練賽就能結束了。他不會質疑餘蔚的能力,認定需要多給孩子一些時間。
可是陳滿放大了追蹤地圖,卻瞧出一絲毛骨悚然。
風暴眼刮起了立體的雨幕,除了星艦,不可能有單兵通過,而且單兵要跋涉千裡穿過死人雨,她在路上就該倒下了。
仞是怎麼走到這裡的?
“我來到利浦維斯,是為了證道Alpha。”
她拖着幾近報廢的機甲,撥開了濃稠的雨幕,天光乍洩,半殘的單兵踩着她的肩膀,跳進了終無雨處。
查娜手握血鐮刀,将仞的半身勾進了風暴眼,她沒有将武器還給主人,一刀砍進了星艦的控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