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舌尖靈巧地撬開了他的齒關,苦澀的血液被她渡進了惡魔的口腔,對于他而言卻是無法抗拒的、嗜之成瘾的珍馐。
理智的弦一寸寸斷裂,暴食的欲望再次掌控住瑞斯的軀體。
他的手扣住她的後腦,帶着倒刺的舌面強勢地舔走血珠,追逐每一絲尚帶血味的痕迹,如同遊魚般對她的唇舌輾轉厮磨,喉嚨在吞咽的同時發出細碎沙啞的喘聲。
眼尾泛上妖異的紅色,眸中浮現迷離的光霧,瞳仁縮成詭異的豎線——
可惜林渺正揪着他的長發安安心心地享受他的親吻,沒能看見他這幅半獸化的情态。
不然她一定會大喊一句他爹的地獄尤物(不是
“鎮靜劑”逐漸發揮了功效,瑞斯的神智也在慢慢回歸。等他意識到她幹了什麼,自己又幹了什麼的時候,“轟”的一聲,全身血液不受控地逆向奔湧,瞬息間直沖臉頰,燙得他整隻魔都在顫抖。
他的暗金瞳瞪得滾圓,眼睫劇烈地眨動,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渺。
“你你你……”
“我我我?”
林渺的心情非常好,眼神也亮晶晶的。
“我隻是在給您喂血而已。”她無辜地攤手,“是您要親回來的,不是嗎?”
瑞斯的cpu要被/幹燒了。
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終硬生生憋出來一句:“你怎麼能這麼不不矜持……?!别人的嘴是能随随便便親的嗎!!”
“可您不是‘人’,是惡魔呀?”
林渺故意揪了他的邏輯漏洞,笑盈盈地反駁。
“惡魔也不行!”瑞斯還想給她好好說道說道她的種種“不良”行為,卻被林渺的動作打斷。
她将手掌覆到了他的心髒之上。
“瑞斯大人,”少女笑起來,眼裡藏了星星。“其實您也很喜歡的吧。”
“不然,為什麼您的心跳,還是那樣快呢。”
惡魔在這一瞬喪失了所有語言能力。
他隻能任由她的手指隔着薄薄的衣料在他胸前疤痕處打轉,口中說出宛如情人般的呢喃。
“——今晚月色真美,您說是嗎。”
心跳潰不成軍。
……
對于林渺而言,新地圖的作用已經發揮殆盡。比起冒着被加百列找到并再次驅逐的風險滞留在這,她更想回三頭犬城堡迎接自個卧室大床的愛撫。
三頭犬本犬當然不可能拒絕這個要求。
在給伊芙琳留下了足夠多金币後,瑞斯帶着她前往附近的傳送陣,連夜回到了城堡。
大概那個吻和那句“拷問”真得給暴怒首帶來了過重的沖擊力,他的金眸看天看地就是不敢和她對上。
用十分冷靜的聲線告知她自己需要沉睡幾天修複傷勢,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來,但足夠的食物已經替她處理好放在廚房冰櫃後,惡魔同手同腳地走進了卧房。
“喀哒”一聲,他竟是用魔力反鎖了門。
……讓堂堂地獄三頭犬防備她一個人類到這份上,林渺沉痛地進行了深刻的反思。
她知錯了。
下次還敢。
林渺把自己抛到了柔軟的床鋪上,滾了幾圈。
閉關就閉關吧。反正進度推到這個節點,她也有些卡住了。
……一定是最近她把太多的精力放在一隻狗身上的緣故!
或許她應該換一換關注點了。
被周公俘獲之前,林渺昏昏沉沉地想。
經常談戀愛的朋友們都知道,最快忘掉一個男人的方式,就是去找另一個男人。
三頭犬開始閉關的第一天,林渺從夾層裡翻出了羽毛,撕碎了其中一根。
*
無論第幾次進行空間穿梭,在經曆意識被折疊、身軀被擠壓的晃蕩感後,她都會由内而外産生一種反胃感。
但這種念頭在落地的下一秒就消失了。
陳舊的羊皮卷與檀木氣息萦繞在她鼻間,不同于冥河城堡裡古樸的藏書室,真正意義上的宏大圖書館鋪開于眼前。
巨型彩繪玻璃窗鑲嵌在正北的牆壁上,紅木紋理的一排排雕花書架高得幾乎觸及穹頂,上邊擺滿了各式封皮的竹簡、紙制書、畫卷。
林渺伸手,連續摸過書架下方的幾層格闆。
沒有灰。
她眯起眼,順着書櫃側面的編号一路直走,某一刻突然停下了腳步。
銀發及腰的男人站在高高的梯子上,一隻手抱着三四本書,一隻手拿着一冊厚重的古籍,想放回上邊的書架。
他沒披初見時的外袍,隻着純白裡衫,系着鎏金色的腰封。領扣遮住了脖頸,袖口嚴絲合縫地扣到手腕,照舊是密不透風的裝束。
他的動作從容而優雅,被手套包裹住的修長手指輕輕拂過書脊,像是在撫摸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