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南時禾聽着鬧鈴吵鬧的聲音蘇醒,眼神惺忪,可以見出睡的很香了,她輕輕揉弄眼睛,伸伸懶腰,開啟了自己忙碌的一天。
簡單洗漱後,她偷了個懶,醇香的咖啡配上微硬的小麥面包,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臉上,透出一片祥和與溫暖。
出門後,清早時倫敦的街道總是彌漫着淡淡的霧氣,街邊的古老建築隐匿在其中,一時間大氣輝煌好似身處上世紀的油畫作品中。
南時禾緊了緊身上的風衣,身上的書包壓着她的背,輕呼出口白氣,她來到站點搖了鈴,等待公交。
等到了圖書館開始查文獻時,已經過了一小時。
找個位子坐下,她理了理淩亂的頭發,把手中的冰美式放置一遍,開始整理了今天的教學資料。
時間無聲無息,窗外的陽光卻不斷移動,南時禾不斷打字又不斷在紙上書寫,腦子裡的信息不斷推進,不知過了多久時才擡起頭。
擡頭時天色已黑,南時禾揉了揉發酸的肩膀,腦袋嗡嗡叫的發暈,喝了口已經涼掉的冰美式,她内心歎氣留學生也不是好當的,轉頭看看四周,發現周圍的人已經少了大半,想着已經也該走了。
看向窗外的天熱,南時禾伸了個懶腰,她合上筆記本,才慢慢走出圖書館。
夜色迷人,将那些大廈色彩隐秘其中,街道邊的路燈靜靜伫立在那工作。
夜晚格外的甯靜祥和,她低頭數着步子,聲音傳進她耳中,而天空此時此刻也突然暗了下來。
她步伐微頓,在倫敦住了幾天,她已經明白這變化意味着什麼,愣神幾秒後,南時禾迅速開始尋找藏身之地。
不出所料,在這靜谧的氛圍内,豆大的雨點毫無保留地砸了下來,雨勢速度,很快地面就濕了一片,瞬間弄濕了她的衣服。
慌亂之下,她隻能就近跑到旁邊的樓底門口躲雨。
雨水打在地面上,濺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南時禾的腳步在水窪中濺起清脆的聲響,像是夜的樂章裡急促的鼓點。
她一個人抱着書包,躲好後慌忙地查看書包内的電腦,好在沒濕水,卻還是忍不住歎氣埋怨。
真是糟糕透了……
雨水打濕了南時禾的發絲和衣衫,順着皮膚的紋理滑落,惹得她打了個寒顫,等擦去臉上的潮濕,她開始觀摩這場雨。
陰涼的風吹過緊貼皮膚的衣物,冷的她顫抖,見大雨沒有停下的可能,隻能自認倒黴。
夜色如墨,濃稠着包裹着倫敦,雨點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濺起層層水花,在雨水的沖刷下,地面仿佛成了道壯觀的暗河,路燈散發出昏黃的光,此刻更是凸顯出南時禾的窘迫。
再等下去。别說地鐵、公交都要停運了,如今雨越下越大,她再不走,恐怕就得被困在這一整夜了。
一想到這,南時禾就心急如焚,早知道出門就該看天氣預報!現在被淋的跟個落湯雞一樣,急得她直跺腳。
“該死……天要亡我啊!”南時禾咬咬牙,開口埋怨。
反正現在雨還不算太大,她不如直接跑到就近的公交車站。
南時禾給自己打了打氣,把書包裡一切重要物件抱在懷裡,總算下定了決心。
當她半隻腳踏進水渦中,泛起陣陣漣漪,涼意透過鞋底鑽進腳心。
正在南時禾一陣寒噤之際,突然對面街道緩緩駛來一輛黑車,沖着她閃了兩下燈。
亮眼的燈光照來,讓南時禾側頭躲避,卻将注意全然轉移。
南時禾側臉望去,是一輛線條流暢、造型奢華的賓利慕尚。車身被雨水洗得锃亮,宛若一塊耀眼的黑色寶石,在路燈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透過車的在形,便能看出車主的不凡,南時禾皺了皺眉,因雨夜的冷風而凍得臉色發白,幾縷濕發淩亂地黏在白皙如瓷的臉頰上,發梢還不斷滴着冰冷的雨水,顯得她格外純潔,卻又帶着幾分楚楚可憐的韻味。
被閃了兩下,如今又處于這個狀态,南時禾煩躁的來條狗她都能罵兩句。
有錢人就了不起嗎!
顯然。車主人并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他打開駕駛位的車門,一雙高定皮鞋锃亮,踏入地面便被雨水砸到,緊接着又滑落。
南時禾看見下車的人,不免瞳孔一縮,眼中流露出幾分不可置信。
壞了,有錢人還真了不起…
*
魏雲亭推開車門,一把黑色大牌雨傘被撐開,配上他一身裁剪合身的黑色西裝,白襯衫領口微微露出,精緻的袖扣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着低調的光芒,叫嚣着男人這一身的奢華,更在夜中脫穎而出。
今天的魏雲亭穿着格外正式,臉龐略帶帶些許疲憊,顯然是剛忙完,讓人不經猜想他做了什麼。
往日随意散下的劉海,如今被他一絲不苟地梳向腦後,深邃地眼眸熏染着黑夜,鼻梁高挺、薄唇緊抿,透露出與生俱來的貴氣與冷峻。
魏雲亭的目光微眯,不一會便落在南時禾身上,雨中女人瑟瑟發抖,不斷落下的雨線遮擋了他一絲視線,卻為她獨添了幾分感覺。
南時禾眼尾泛着紅,長長的睫毛被沾濕,像結了霜的蝶翼,輕輕顫動着,鼻子被凍得發紅,一雙眸子氤氲着霧氣,透出無助和看到他的震驚,靈悉如濕水的小鹿,實在是可憐嬌弱。
魏雲亭無聲地看了幾眼,随後大步邁向南時禾。
雨水順着傘沿滑落,淅淅瀝瀝得往下流,他來到南時禾身前,卻與她保持着半米距離,二人在一道台階的遮擋下分開。
男人地聲音低沉而溫柔,遮擋住寒風大雨的肆意,開口道:“需要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