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時禾剛想解釋,發現也沒什麼好說的,正打算道歉,結果季珠荷——
【季珠荷:你但凡提一嘴你鄰居是魏雲亭,我都不至于欠馬柏哲一個人情!】
【季珠荷:你知道他酒吧裡點了多少酒嗎?!多少嗎!都讓我付錢啊!!!】
南時禾:“……”
她本以為季珠荷會質問她,會詢問他倆人的關系,會震驚、會生氣,或者其他情緒。
卻沒想到這個心直口快的人,最後竟在為自己花了多少錢而痛心疾首。
南時禾歎了口氣,算了,畢竟這才是季珠荷的性格。
她摸摸發疼的腦袋,隻覺得渾身無力,卻發現車子已經停在原地許久。
她緊忙看向窗外,發現兩道旁也停了不少車輛。
她帶着幾分疑惑,擡眼直白地看向魏雲亭。
“堵車了,現在是高峰期。”他微微偏頭,語氣顯得無關緊要。
南時禾點點頭,想來她也沒有這個點出過門,不知道倫敦現在堵車嚴重也正常。
這麼想着,她背靠座椅,臉色薄紅,眼神有些迷離,像是迷了一層水霧。
南時禾打開車窗,新鮮的空氣瞬間湧入鼻腔,她靠在車窗上,腦袋随着車身晃動而搖擺,酒勁漸漸上頭,她隻覺得眼前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思緒也如風筝線索,飄忽不定。
直到眼皮越來越沉重,意識也開始混沌沉迷,她靠在車窗旁漸漸失去意識,睡了過去。
車開的緩慢,就像靜止一般,南時禾在睡夢中根本感覺不到車的颠簸。
突然手中手機一震,南時禾迷迷糊糊間,感覺是意識抽離,想來是在做夢,她下意識打開手機,發現一堆紅點信息,一條接一條,不斷的發過來。
南時禾皺眉,打開如海浪般傳入屏幕的消息。
她大緻看了一眼,全是季珠荷發來的信息。
【季珠荷:南時禾!南時禾!!!】
【季珠荷:大事!大事!】
【季珠荷:我可算知道你們之間那點怪異的氛圍哪來的了!】
南時禾感覺自己做夢都要笑出來,怎麼才看出來?
不過為什麼?
她意識實在不清楚,迷迷糊糊看了一眼。
【季珠荷:他喜歡你啊!】
【季珠荷:魏雲亭他喜歡你啊!】
【季珠荷:馬柏哲親口給我說的!親口說的啊!!!】
【季珠荷:魏雲亭怪不得要送你回家!他故意的啊!】
【季珠荷:禾啊!我們以後的作業有救了!】
南時禾眉頭皺得更深,心想不是馬柏哲主動把她拽出去的嗎?這夢有病啊?
過了二十秒。
【季珠荷:嗨喽啊?還好嗎?How are you 啊?你收到我消息了嗎?看到回複好嗎?好的。】
南時禾愣了愣,想着夢裡也有詐騙信息嗎?
想了想,還是安心做夢吧,閉上眼,意識還在混沌,決定立馬切換下一個場景。
夢果然就是夢,這麼沒邏輯。
不過這個夢怎麼還帶“嗡嗡”聲伴奏呢?
魏雲亭從後視鏡回看了一眼南時禾,眼神冰涼,卻緊接着暗淡,如同一顆閃耀後又隐匿光芒的黑寶石。
*
車鳴聲不止,魏雲亭将手随意放在方向盤上,眸光冷冽。
這段路,300米足足走了半個小時,魏雲亭卻依舊放緩了車速,努力讓車開的平穩,不想打擾到她的睡夢。
如今,也隻聽見發動機輕微的轟鳴聲和南時禾均勻的呼吸聲。
時間在漫長的堵車中緩緩流逝,窗外的世界仿佛靜止了一般。偶爾有車輛鳴笛,打破這夜的寂靜,但很快又被無邊的夜色所吞噬。
魏雲亭看着前方望不到頭的車流,心中有些煩躁,咬咬牙,帶着幾分煩躁的戾氣,有些不知所然的,下意識看向熟睡中的南時禾,那煩躁卻神奇般的瞬間消散了。
他呆愣幾秒鐘,期間仔細琢磨幾分她的睡顔,在寂靜的深夜,她如含苞的花骨朵,睫毛在眼睑下投下細密的殘影,鼻翼随着呼吸微微翕動,令魏雲亭想起故土振翅的蝴蝶羽翼。
他看的入神,看到幾縷發絲靜靜依偎在她白皙的脖頸,而燈光柔和昏黃,靜靜照亮着她姣好細膩的皮膚。
可突然,她的手機猛然響起一陣陣提示音,南時禾也為此迷迷糊糊睜開眼。
魏雲亭迅速扭過頭來,收回目光,恢複了往日裡貴公子的模樣。
好在,南時禾僅僅是大緻看了幾眼後,就匆匆睡去,就連手機都未曾熄屏。
上面的信息還在繼續,魏雲亭在後視鏡内淺淺掃到一眼那人發了大段的消息,他不想窺探南時禾的隐私,默默地收回目光。
消息的提示音依舊響起,見她睡的深沉,魏雲亭也不想開口打擾。
過了一會,車内靜靜無聲,一陣淅淅瀝瀝的微風聲吹過,帶來幾分輕快幹爽,男人關上了南時禾旁的車窗。
在睡夢中微微皺起了眉頭,她嘴唇輕輕蠕動着,似乎在夢呓着什麼。
魏雲亭不禁有些好奇,本能想聽聽她到底在說什麼。
然後下一秒,南時禾呢喃道:“喜歡?喜歡他……”
寂靜的夜,水霧緩緩爬上泰晤士的堤岸。
倫敦街頭,魏雲亭頭靠座椅,輕笑出聲:“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