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時燦越過他，整理沙發，“我不是關心你，我怕你倒了浪浪沒人照顧。”

江随笑：“不是還有你麼。”

時燦瞪他一眼。

“錯了。”江随藥放進嘴裡，溫水送服。

“借你沙發住一晚，不介意吧。”時燦拍拍抱枕，“宿舍出得來，回不去了。”

江随沒回話，默默地給他抱了床被子出來。

“我的睡衣行麼？”他說，“幹淨的。”

時燦看了眼被子最上方的灰白睡衣，很輕的‘嗯’了聲。

他早就習慣穿江随的衣服了。

時間晚些，時燦躺在沙發上玩手機，浪浪窩在他腳底下打盹。

聽見江随咳嗽，時燦起身去看，發現他杯子裡的水已經喝光了。

“怎麼不叫我？”時燦拿起杯子，伸手探他額頭，好在，沒發燒。

“不想麻煩你，”江随嗓子有點啞，“我以為你睡了。”

“我來幹嘛的你不知道？”時燦但廚房，先倒了杯溫水給江随。

等他喝完，又倒了杯熱放剛在床頭。

他水杯剛放下，手腕被握住。

江随的力道不輕不重，掌心溫度略高，能很明顯的感受到他的存在。

時燦轉頭，對上江随幽深的眼。

許是生病的緣故，他平時銳利的眼這會柔和許多，甚至能讀出幾分深情的味道。

時燦晃神一瞬，低頭看他的手。

江随放開他，手臂縮回到被子裡。

他往上拉了拉被子，遮住半張臉：“早點睡。”

“這屋子都是你病毒，”時燦收回視線，起身說，“要傳染早就傳染了。”

江随又拉住他的手。

時燦沒掙紮，站在原地。

江随的力道很輕，小心翼翼的摩挲着。

他指腹在時燦骨節出打轉，輕輕叫他：“師父。”

時燦抿唇，手指輕勾，捏住江随的手指：“說。”

“有點難受。”江随說。

時燦整個握住江随的手，彎腰送回到被子裡。

他另一隻手遮住江随眼睛，低頭，湊近他。

在他額頭上，留下一個很輕的吻。

“好點了嗎？”吐息間，伴随着時燦的心跳，慌亂的心跳，也不等江随回複，又兇他，“不許睜眼，睡覺。”

江随乖乖應聲：“嗯，好多了。”

時燦慢慢移開手，江随很乖，聽他的話沒睜眼。

他轉身要走，想了想，又回來，親了下他的眼尾。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就是忍不住，就是想親他。

“給你的聽話獎勵。”他别扭地解釋，逃一樣回客廳去。

“師父，”江随聲音笑意明顯，帶着些許餍足，“我每天都很聽話。”

時燦回到沙發上，閉上眼，回想起自己剛才的舉動，心跳得更快了。

“閉嘴，”他扯過被子蒙住頭，“睡覺。”

江随早上醒來就看見小師父頂着蓬亂的頭發在廚房打轉。

他先是看了看刀具，又去看冰箱。

灰白相間的睡衣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但很好看。

他踩着小兔子拖鞋，浪浪翹着尾巴去蹭他的腿。

“剛不是喂過了你了麼，”時燦彎腰在浪浪後背摸了把，“你再吃，江随就沒得吃了。”

江随笑：“我又不吃貓糧。”

時燦掃他一眼，繼續看冰箱，拿出一盒蘑菇看看，又放回去：“早上想吃什麼？”

“粥吧。”江随靠在廚房門口，眼裡有期待。

“不會。”時燦唇角上翹，又彎腰去看冰箱下一層。

江随有點意外，又說：“都行。”

時燦笑了：“我什麼都不會。”

他從冰箱最下層的巧克力雪糕堆裡挑出一個最順眼沖江随晃了晃：“真愛吃這個？”

“以前沒感覺，現在很喜歡，”江随卷起袖子，“我來吧。”

他話音剛落，門鈴響了。

時燦關上冰箱門，起身撕開雪糕包裝，沖門口那邊擡擡下巴：“去開門，你愛的粥來了。”

兩份蔬菜粥和四份清淡小菜，外加一顆水煮蛋。

“湊單的？”江随拿出水煮蛋問。

“差點忘了，”時燦拿過水煮蛋剝開，一分為二，他一半，浪浪一半。

江随：“……我的呢？”

“這麼大的人了還跟貓搶，”時燦撇他一眼，推了推他面前的粥，“人家浪浪也是病号，比你嚴重呢。”

正吃得香的浪浪喵喵叫兩聲，江随低頭看它。

“小叛徒。”

“喵~”

“下午自己去複查吧。”

“喵！”

一人一貓吵架，時燦低頭嘗了口粥，不鹹不淡，味道剛好。

外面陽光落進來，斜斜地越過餐桌。

時燦恍惚地生出一種錯覺，他好像一直跟江随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