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垂在腿邊的手掌緊緊攥着,他再次咬牙重複了一遍。
桑玉沒想到他還是這副答案,漂亮的眸子溢滿了怒火,想要上去讨回公道卻被身後的男人抱住。
“我不想小玉兒為了我夾在中間為難,寶寶——我不和他計較。”男人的聲音柔和,但眼神裡卻充滿了男人間特有的火光。
江止成功被他惡寒到,他忍不住再次上前,“是他…是他……”
少年猶豫幾瞬,遲遲說不出别的話,最終,江止惡狠狠的留下一句:“你再這樣,我還是會打你。”
賀瑾不屑的收回眼神,隻此一次。
桑玉看着遠去的孤寂背影,心海再次泛起漣漪,難道真的有隐情?
少年委屈可憐的撒嬌喚醒女孩神遊的意識,她急急忙的回頭就發現嬌嫩的天使臉蛋半張臉都紅腫起來,嘴角隐隐冒出血漬。
女孩慌忙的接過侍者遞上來的冰袋,小心翼翼的輕放在少年臉上。
桑玉猶豫的盯了他幾瞬,粉唇輕抿,自己不能再懷疑他,可是……雖然她和江止認識的時間也不長,但她知道江止不是無緣無故動手的人。
江止性格内斂安靜,在工作方面也是很有分寸的告知自己細節問題,還會很溫和的指出她不太合理的地方。
怎麼看都不會無緣無故的打人。
桑玉憋了半天,有些心虛的移開視線,謹慎的開口:“他為什麼打你?”
賀瑾拿着之前早就準備好的說辭:“他喜歡你。”
桑玉沉默半晌,眸中透出疑惑,就算江止喜歡她,可他從未有過逾矩,更不可能因為被賀瑾拆穿而打他。
還有江止臨走前說的話,怎麼聽都有些奇怪。
注視着懷疑的目光,圓圓的杏花眸晦暗不明,随着晶瑩的淚珠飄落,套路也再次升級。
“我就是警告他離你遠點,不要借着工作的幌子占你便宜,他就打我,還說我心思狹隘。”
“到現在為止你還是不相信我,還打破砂鍋問到底,你信他不信我。”
少年哭哭戚戚的抱怨再次提醒女孩多疑的心思,桑玉愧疚的替他擦去眼淚,心虛的狡辯沒有。
“嘴上說沒有,眼神都暴露出來了,還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他就是嫉妒我比他帥,想把我打毀容了,你好跟他好!”
桑玉羞惱的捂住花瓣唇,“别胡說八道,你、是你說有什麼事情要說開的。”
含淚的杏花眸委屈的盯着她點頭,示意她接着說。
“那、那你怎麼不躲?”
軍訓的時候她觀察到他身手還挺靈活的,就算躲不過去也能格擋一下吧,怎麼可能直接打在臉上。
最關鍵的是賀瑾比江止高些,江止也不可能輕輕松松就打到他臉吧。
少年眼睫低垂,拉住她的手,可憐巴巴的朝她懷裡湊了湊,被女孩拒絕後,眼神晦暗不明,“我看見你來了,所以……我就是想讓你看到他打我,然後因為這件事讨厭他。”
聽着他如實地回答和幼稚的做法,桑玉無奈的換下新的冰袋,嚴肅批評教育。
“賀瑾,就算他喜歡我,可我又不喜歡他,你這樣做有些過分了。”
先不說她倆的工作關系,就論着楊姨這方面,賀瑾這樣做也不妥當,楊姨要是知道江止打了賀瑾,内心肯定會忐忑的,畢竟她們母子倆還住在師父家裡。
“所以,你覺得是我的錯?”圓圓的杏花眼瞬間溢滿了水汽,順着白嫩的臉頰向下滑落。
桑玉覺得他動不動就想靠哭解決問題的這個辦法要給他改過來,心平氣和的跟他講道理,“你别哭,賀瑾,你哭就能解決問題了嗎?”
是他挑釁在先,故意挨打在後,怎麼還一副他受委屈的模樣。
少年固執的不講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桑玉,眼淚也一滴一滴的順着白嫩的臉頰滾落。
桑玉一時有些心軟,她避開傷口輕柔的擦掉天使臉蛋上的淚花,他哭的連帶着自己心口都有點不舒服,她就沒見過哪個男生比他還能哭,明明長的人高馬大的。
小姑娘輕歎一聲,換了新的解題思路,“好了,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說:你換個方向想一下,喜歡我的人也挺多的,難不成你都被他們打一拳?”
“這不一樣。”
桑玉聽着他驢頭不對馬嘴的回答,有些不解,“怎麼不一樣?”
少年理直氣壯的回答,“你倆現在算是在同一屋檐下,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那我們還天天見面呢,”桑玉猶豫片刻,羞澀的睨了他一眼,“而且……我們也住在一起呢。”
賀瑾又否認,“這也不一樣。”
桑玉有些急躁,在勁瘦的腰腹上掐了一把,“怎麼又不一樣啊?”
賀瑾認真的糾正她最後一句話,“我們是同床共枕。”
小姑娘臉頰有些泛紅,忿忿道:“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賀瑾裝傻充愣的扭曲事實,“反正不是我的錯,他還打了我一拳呢,你看看我的臉,你隻知道說我,一點都不關心我,我的臉好痛啊,他就是想把我打毀容了然後乘虛而入,讓你抛棄我,好去找他好。”
桑玉聽他胡編亂造把自己摘的幹淨,一副都是江止錯的模樣,她一時啞聲,口舌這方面自己一向說不過他。
再說下去這大少爺也不會主動承認自己有錯的,更何況他确實挨了一拳。
經過這些天相處她也隐約感覺出這大少爺的矜貴,賀瑾表面看似好說話,脾性溫和,實際上說話做事就是實打實的皇上态度,從内到外從上到下都要有專人負責,也就對她有些不一般。
要想讓他去跟江止道歉估計比登天都難,更何況他小心眼,更不可能對一個打了他的情敵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