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她們也沒說錯,我就是個災星。”小姑娘無悲無喜的訴說那些往事,卻讓聽者聞之一震。
賀瑾垂眸看着她還在發紅的眼尾,煩悶的俯身堵住惹人不高興的小嘴。
這話他在旁人嘴裡聽到時沒多大感覺,可偏偏在她嘴裡聽到自己輕視自己的話,心口莫名發悶堵塞。
他從來不在乎别人怎麼評價他,可此時他卻不想聽到關于小貓的絲毫壞話。
狂風暴雨驟然襲來,嬌嫩的花朵不堪重負,最終細弱的花莖斜斜歪落。
桑玉委屈的抿了抿灼痛的唇瓣,要落不落的金豆豆随着少年的幾句話再次墜落。
——桑玉是我賀瑾的福星,是我唯一的小福星。
紅潤的花瓣唇親昵的蹭了蹭嫩臉,腦海自動切換到了他第一次見小貓的場景,當時少女滿身的矜嬌,上挑的丹鳳眼中滿是自信張揚。
可等他回國,一切都變了模樣。他也曾好奇過小貓性格的轉化,可他沒放在心上,就像知道桑玉退出公司的原因一樣。
他明明知道是有人欺負她,可他并沒有站出來替她出頭,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的惡趣味橫溢,他想讓小貓主動來找他,求他幫她欺負回來。
後悔兩字強烈的印在腦海,男人愧疚的閉了閉眼睛,當年的她到底是怎麼熬過來,公司鑽空子讓她賠償高價違約金、學校的同學開她黃腔,甚至親戚朋友辱罵她為“喪星”。
他當年怎麼就沒直接回國呢,如果他在那個時間段回國,他的小貓就還是矜傲貴氣的,因為他會護着她。
他就應該在自己看到她的第一眼回國的,那樣他的小貓就不會受那麼多委屈和傷害了,因為他會護着她。
對不起,一一。
桑玉溫吞的盯着他看了半晌,清澈的眸子劃過一抹淡淡的憂色,“你為什麼要向我道歉?”
賀瑾怔忡片刻才意識到他剛才的反常舉動,好在不等他找出正确答案,女孩就自顧自的訴說心中的委屈。
“其實,我不喜歡一一這個名字。”
她的父母結婚晚,她這一輩在她前面的都是男孩,她是家族中唯一的女孩,也是父母的第一個孩子,所以她的小字為:一一。
也寓意為唯一的一。
可後面父母離婚,宋書顔出生了,她的這個小字,現在怎麼看都可笑嘲諷至極。
小姑娘揚着小臉,眼淚要掉不掉的看着他,像極了受了委屈的小朋友哭着找大人一樣。
他在心裡默默的想,要是他這時候說的話不順她的心意,下一秒恐怕又要哭給他看,“沒有,一一的一就是唯一的一。”
“可我爸爸有别的女兒了。”
看着她一癟小嘴又要哭,賀瑾生平第一次有些慌亂,兩隻手捧起她的小臉,親親粉唇,認真的表明:“是我的一一,桑玉是賀瑾的唯一。”
“可是……”小姑娘有些羞澀的轉過頭,“哎,你和導員請假了嗎?”
上一秒還泣不成聲的人下一秒腦回路大反轉,不等他開口就搶先說着:“你要是沒請假的話,會扣分,扣分就會挂科唔……”
看着說着說着又哭起來的女孩,賀瑾被她的腦回路搞哭笑不得,壓下上翹的嘴角:“請假了,請假了,不會扣分的也不會挂科的。”
也許是說出來舒服多了,剛才還哭的稀裡嘩啦的小姑娘,在他懷裡逐漸平靜下來,不敢看他的眼睛,小臉一直埋在他胸口,白玉的耳垂紅的滴血。
他一時惡趣味上頭,把小姑娘白嫩的小臉撈出來,“我看看這是誰家的小福星,原來是哥哥的小福星,好漂亮的小福星啊。”
被他一打趣,小姑娘臉皮一下沒挂住,眼淚又忍不住掉下來。
看着又一次哭的人,隻不過這次是他惹哭的,手忙腳亂的哄:“乖乖别哭,哥哥錯了……”
好不容易哄好,他輕歎一口氣,之前怎麼沒發現她這麼能哭呢,也不對,白天不哭,晚上的時候可是經常哭,不舒服了哭,舒服了也哭,羞的哭,自己早晚把她這容易害羞的毛病改過來。
又低頭看着趴在他懷裡熟睡了的小人,眸中溢滿了溫柔,算了,這件事以後再說,現在不哭就行了。
男人愛惜的親親嫩乎的小臉,唇瓣傳遞來的溫度略有些冷涼,寬大的霧霾藍外套緊緊把女孩包裹起來,愈發襯的女孩人比花嬌。
賀瑾輕松抱起熟睡的女孩回家,眸子在周圍的自建房掃過,或許他要在臨城安個家。
省的這小白眼貓動不動分手趕他走。
一言不合就分手,他好像有點理解周自洐面對裴晞的窩囊樣了。
賀瑾輕瞥了眼終于在暗處出現的少年,不樂意的避開他伸過來抱女孩的手,“不勞煩弟弟了,我抱的動。”
少年那漂亮的丹鳳眼中蘊含了怒火,理直氣壯的憤憤怨怼:“以後你不準親我姐。”
賀瑾一時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以及他的大腦,難不成是阿姨把智商都給桑玉了?
因此他鄭重的把兩人的關系重複告知他——我們是男女朋友。
他們親嘴也是理所應當的。
宋知禮理也直氣也壯的點頭,“我知道,但誰知你小子存的什麼壞心眼,今天你就親,明天你還想幹什麼。所以日後你不準親。”
他們什麼都幹了。賀瑾隐晦的瞥了他一眼,小聲噓了下,“小禮弟弟小點聲,别把小玉兒吵醒了。”
一句話成功讓少年僵在原地,賀瑾像是抱着勝利品一樣小心呵護的仔細向前走去。
二貨一個,他作為長輩自然是心胸寬闊又大度,不和他一般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