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詩婉回到了久違的桃花林,自從她費勁心機地進入到葉首輔府邸,就再也沒有回到這裡過。
如今又回到這個熟悉的地方,她的記憶又如潮水般襲來。
現在的天氣越來越冷,整個桃花村被半山包圍。因為天氣寒冷,山上的桃樹早已經光秃秃的隻剩下了樹杈,沒有了春日那般如夢如幻的景色了。
因為朝廷動亂,民心不穩,年輕力壯的青年早就搬離出了這個遠離京城的桃花村。
現在桃花村裡隻剩下了老幼婦孺,見到江詩婉的到來,都友好地向她打招呼。
走進之前與嬷嬷栖身的小院,江詩婉瞬間有一種恍惚感。
沒有嬷嬷的打理這裡早就已經荒廢,毫無生機可言。
她小心翼翼地踏進這個院子不禁紅了眼眶。
恍惚中,她好似又看到了樹下小時候她追在謝司珩身後追逐打鬧的場景。
那個時候的她俨然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全部,她從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一天失去他。
眼淚忍不住滑過臉龐,眉宇間盡是愁緒的江詩婉終于忍不住哽咽起來。
如今的她不管走到哪裡,腦海中都會浮現出她與謝司珩在一起的場景,這個小小的院子裡承載着太過與他相關的回憶。
從她八歲逃命到此與謝司珩相識,這小小的院子就裝滿了兩人的悲歡離合。
多少個春秋,兩人在此欣賞着外面滿山的桃花。
多少個春秋,兩人在此共同讀書品詩論茶。
又有多少個春秋,兩人在此起誓永不分離。
那個負心人從小吃盡了苦頭,出身貧寒的他為了能給母親看病買藥,他刻苦攻讀一刻都不敢懈怠。
江詩婉為了能讓他安心讀書,将自己身上為數不多的錢全都拿出來幫他補貼家用。如今看來,她這十年來的付出全都喂了狗。
杜淩将她捆綁到了葉首輔的府邸領了功,并助自己結了案。
雖說他是有目的的,想要搶了司少卿的功勞,但是畢竟他還殘存了良知放過了自己。
在京城她已經無容身之所,自己沒有戶籍也被杜淩查了出來,待她沒有了利用價值就把她從馬車上扔了下來。
那個杜淩已經答應她會暗自把那把鑰匙還回去。
這對于她來說俨然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看來想要留在那大理寺不是那麼容易的,想要真正留寺隻能通過常規的手段,那就是憑借自己的本事考進去。
江詩婉已經下定決心了,待她再次見到司少卿之時一定是正大光明地去大理寺入職的。
回到這裡也好,畢竟能過幾天安生日子。
這負心人的婚禮她已經如願破壞了,雖然沒有把那心愛之人搶回來,但是能看透他也算沒白費心思。
如今的江詩婉像是又重活過一般,她付過一輩子的真心如今卻換來這個結局,她怎會不恨。
一想到謝司珩,她的心就在滴血。
如果老天之人還讓這樣的人苟活在世,她怎會心甘?
想到這裡的江詩婉早已經淚流滿面,面對這滿山秋末桃樹的執念,她忍不住滿心的傷感。
隻是淚眼朦胧的江詩婉突然發現山下有一小隊人馬正在密謀着什麼?
她被這些人吸引,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又趕緊向前看去。
那裡是個山坳,隐蔽不易被發現适合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再加上如今荒山野嶺,沒有人上山,更是給那些不懷好意的人提供了一個絕佳的場所。
因為看不清楚那裡發生了何事,江詩婉索性跑下山去尋找到他們的的蹤迹。
偷偷摸摸地她躲到了離他們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處。
“把這兩人處理幹淨了。”
隻見其中騎在馬背上的一人頭戴着黑色的面具,聲壓極低地吩咐着手下。
此男子身材高大,身穿一身夜行衣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主。
偷偷躲在石頭背後的江詩婉半未分辨出面具後面的是誰,但是他見跪在地上的那二人卻瞪大了眼睛。
那兩人她認識,就是上次跟蹤挾持自己到花滿樓的那二位。
見到他們二人即将被殺,她的瞳孔裡露出恐懼的神色。
到底是何人想要對兩人殺人滅口?
自己被他們跟蹤還未被搞清就被那個大理寺少卿杜淩趕了回來,這再次見到兩人說什麼也要問個清楚。
江詩婉又炸着膽子偷偷瞄了眼騎在馬背上的中年人,待她仔細地觀察後突然發現此人的手腕處有一明顯的疤痕。
待她再次想要靠近些時,這人卻轉身騎着馬離開了。
江詩婉暗中數了一下,想要殺人滅口的官兵還有四人。
她不知曉這幾人的武功到底如何,但是救下這兩個跟蹤過她的奇怪之人卻還是有些把握的。
見他們手中的刀就快要手起刀落之時,江詩婉及時撿起腳下的石子猛地彈了過去。
這些石子彈到那寒光閃閃的大刀之上後發出清脆的聲響。
“誰?”
這些官兵發現暗中有人偷襲,于是警惕地環顧着四周。
“趕快動手,然後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其中的一個官兵見此地荒無人煙,卻詭異地彈出這幾個石子吓得不輕,急忙催促着他們趕緊行事。
于是這四人重又往手上吐了些吐沫,手裡的大刀又快速地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