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江詩婉難掩激動的神色。
“少卿,您了解嶺南嗎?”
司遙略有所思後迷茫地搖了搖頭。
“嶺南人受當地環境的影響,信鬼好巫,蠱術衆多。”江詩婉耐心地引導着他。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不錯,一點就破,剛才田大人的話倒是提醒了我,我們試着朝這個方向查查看。”
司遙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
傍晚時光,天空陰沉沉地壓了下來,讓人莫名的心底發慌。
“報告少卿,那謝忠死在牢房裡了。”
他們剛剛走進大理寺,等候多時的阿呆就跑了過來。
江詩婉和司遙對視了一眼,然後急忙跟着他向牢房裡走去。
謝忠的死狀給了江詩婉巨大的打擊,不是他死就是她死。
見自己的計劃失敗,他最終還是對自己下了手,而且是最狠毒的死法。
他是以死相逼,這種死法是對謝司珩最有力的還擊。
卷入到妖邪顯現的案件之中,他早就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但是為了給自己最親愛的姑姑報仇,他竟然選擇如此悲壯的形式。
不過他的目的達到了,謝司珩确實難辭其咎,謝忠成功地把他拖下了水。
當江詩婉再次見到謝司珩時,是在為謝忠結案的大堂之上。
二人再次相見,彼此卻相對無言,也許就是從這一刻起,二人才真的漸行漸遠吧。
經過幾日的調查,田華清那拙劣的害人手段也逐漸浮出了水面。
九死一生的他為了給自己死去的兒子報仇,他堅強的意志挺過了最難熬的日子。
江詩婉俨然成了他最為仇恨的對象,為了報仇他甯願成了别人的棋子。
京城出現的野狼是他命人引進而來,那些散播出去的謠言也是出自他之手。
隻是唯一讓司遙和江詩婉想不明白的是,為何欽天監的元監正這麼配合地演了場戲。
江詩婉總覺得,元奇志最近的行蹤有些不符合常理。
他不同意修築堤壩,并明裡暗裡與那些說客做鬥争,江詩婉總覺得有些說不通。
為何他的意見如此重要?
既然與那些同意修築堤壩的人意見相悖,為何還要配合他們散布妖邪的傳聞。
有太多的謎團等待着他們去揭開。
接下來他們的重點調查對象竟然是元奇志,這對于司遙來說無論如何也是接受不了的。
在他的心目中,他的師父堪比父親。
過去他們二人在一起把酒言歡,暢談人生好不痛快,如今再次相見竟然是以這種關系交談,這對于司遙來說是一種緻命的打擊。
司遙正暗中思索該與自己的師父如何相見之時,欽天監卻傳來了消息。
他和江詩婉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欽天監。
待他們見次相見時,元奇志卻已經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眼神渙散。
元奇志的房間裡圍滿了欽天監的同僚,他們面露悲傷的神色,甚至發出了啜泣的聲音。
見到江詩婉和司遙到來,他們自動地讓出一條道路。
“師父,您為何要想不開?”司遙見他做了傻事,一時手足無措。
跟在他身後的江詩婉,見到這種情況也一時沒了主意。
仰面朝天的元奇志面色枯槁,瘦弱的身軀逐漸變得僵硬冰冷,他呼吸微弱用盡全身的力氣擡起手臂像是要抓住什麼。
江詩婉見他眼睛一直緊緊地盯着自己,仿佛像是有什麼話說一般。
她趕緊蹲到了司遙的一側,眼圈泛紅:“元監正,您是有話要說?”
元奇志空洞的眼神像是有了神采,他用盡力氣點着頭。
“婉,婉兒姑娘,我曾經說過,你,像,是我曾經的一個故人。”
“小女還記得。”江詩婉趕緊點了點頭。
“堤壩重修,我是一直持反對意見的。為,為此,天下的百姓怨我,朝中的各方勢力向我施壓。”他淚光閃爍,“可是,”他突然瘋狂地咳嗽起來,嘴角流出了鮮紅的血迹。
他喝了毒藥,看來藥效已經侵入了他的整個身體。
司遙趕緊扶住了他,輕輕地拍着他的背。
“他們重修堤壩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十年前工部尚書江山修築的堤壩沒有問題,如果不是人為破壞,本就能抵抗百年的潮水侵襲。如果真的被他們推翻重修,那才是真正的害了百姓。”
江詩婉聽到這裡,渾身熱血沸騰,終于,終于,盼了十年之久,終于有人為自己的父親發聲了。
此時的她早已經淚眼朦胧,泣不成聲。
“你,你們兩個一定要小心田華清,他,他來者不善。”元奇志哆嗦着攥住了司遙的手,“定要護婉兒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