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謝監丞求見。”
正當他們聊得火熱之時,大理寺一名打雜人員前來禀報。
司遙聽到客人的名字,與她四目相對,轉而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遠處許久的客人。
江詩婉也緩緩地轉過頭去,見到他那熟悉的身影,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來找你的,去吧。”停了半晌的司遙,終于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對于謝司珩的到來,他是很抵觸的,上次出現在這裡,他們二人不歡而散,如果倆人好不容易修複了往日的感情,他竟然又出現在了這裡。
離他們不遠處,有幾位婢女正朝這裡望着,她們喜笑顔開,指指點點小聲議論着。
謝司珩的到來,在這裡又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每次他到來,必定會引起一陣喧鬧。
“今日不是休沐嗎?“”司遙見到不遠處那些沒眼看的婢女,側頭面色嚴肅地提醒着她們。
這些婢女見少卿那不苟言笑的模樣,頓時如鳥獸作散。
江詩婉不情願地站起身,在衆人關心的目光中向他的方向走去。
“婉兒姐,不要被他的模樣所蠱惑,我們少卿是很喜歡你的。”魯達見到眼前尴尬的氣氛,忍不住提高嗓音提醒着她。
司遙聽到他的話,俊逸的臉上頓時飛起兩片紅暈。
魯達的話太過突然,他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心直口快的魯達說出了心聲。
江詩婉一時愣在原地,她停頓了一下緩緩轉過身來,深情款款地盯着正滿面桃花紅的他。
他們互相凝視着對方的眼睛,司遙那望穿秋水的眼眸令她一陣心動,她的心跳突然加快。
面頰微微泛紅的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她輕輕地咬着嘴唇,眉宇間頓時舒展開來。
張田他們三人見到兩人的反應,頓時默契地眨了眨眼,互相偷笑着。
回過神來的江詩婉沖他們笑笑,然後向着他的方向走去。
“看來你在大理寺過得挺好。”
今日前來的謝司珩身着一身米色的華服,衣裳上繁花似錦低調中盡顯矜貴。烏黑如墨的長發束于腦後,鑲有閃耀寶石的花紋發冠襯得他氣質超然。
脫下官服後的他卻掩蓋不了他早已經磨去的棱角褪去的鋒芒。
如今的他見到江詩婉的這一刻,身上又不由自主地露出了許久未見的溫柔。
眉若墨畫,目光深邃的謝司珩,一動不動地盯着眼前日思夜盼的她。
江詩婉望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他,心裡五味雜陳,她嘴唇微微抿起,剛要開口卻又停了下來。
“你來有何事?”最終她還是語氣冰冷地開了口。
“隻是想要來恭喜你得償所願,成了大理寺的一名女錄事。”謝司珩面帶微笑。
江詩婉淡淡地點了點頭:“我們借一步說話。”
說完她向庭院裡走去。
跟在她身後的謝司珩向前走了幾步,突然轉身面帶挑釁地向觀看着這一切的衆人點了點頭。
“妖邪顯現案件雖然告一段落,但是那湖州知州田大人并未受到任何影響,他背後的勢力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大。”謝司珩接過她斟的茶水,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那您的意思是?”江詩婉不緊不慢地試探道。
謝司珩見她對自己的話并無波瀾,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的表情:“要小心行事。”
“您這是在關心小女嗎?”她淡淡一笑。
謝司珩見她與自己相見,完全沒有了波瀾,他失望至極。
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早已經失去了她,謝司珩不明白老天為何要這樣待他,為何要把自己最珍惜的部分奪走。
江詩婉見他不再言語,也默默地為他添了茶沒有說話。
頓時氣氛變得相當凝重。
站在門外的司遙深吸了口氣,擡起要叩門的手卻又放了下去。他内心相當糾結,他還不清楚自己在她的心裡到底占了多少位置。自己貿然前來,會不會吓到她。
如果不是剛剛張田的鼓勵,他是不會站在這裡的,想到剛剛被他們幾人推走的場景,他就感覺渾身難受。
他從來沒有追過女孩子,感情方面一直空缺的他此時手足無措。
“少卿,婉兒姑娘是個少有的好姑娘,不要被人奪走了呀。”
張田剛剛說的話又回蕩在他的耳邊。
想到這裡他又鼓起勇氣,把耳朵貼到了門縫上,想要聽清楚裡面的狀況。轉而意識到這種行為不應該是一個少卿要做的,于是又灰溜溜地向後退了幾步。
“你的表親謝忠死在牢房裡,你沒有怨恨過小女?”江詩婉對于這件事,她很是内疚,一直想要找機會與他解釋清楚。隻是他們二人并沒有什麼見面的機會,她也隻好把這份愧疚藏在了心裡。
謝司珩撩起衣袖,把手裡的茶盞放到了桌上,“恨,但是母親的死是因為有野狼出沒,如果沒有他,母親的屍體也會如同那被野狼撕咬的老者一般橫死。如果說表弟的死,我沒有一點痛苦,那是胡說。”
江詩婉雙手握着茶盞,百無聊賴地捏着它,靜靜地聽着他說話。
“隻是表弟的死,說來與大理寺的死也并不是毫無關系,隻是他真正的死因是被田華清逼迫而亡。”謝司珩繼續耐心地說了下去,“為了迫害于你,他是上了田華清的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