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了,見自己的爹爹沒有言語,則從側面更加證實了田華清說的話确實屬實。
謝孝一時接受不了,把頭埋在地上痛哭了起來。
江詩婉見他這麼痛苦,心裡也很難受,剛想要走上前去試圖安慰一下,卻無論如何邁不開步子。
也許對于他來說,早日看清事實未嘗不是件好事,總比一直活在假象裡要好得多。
“田大人,一定要做這麼絕嗎?”
她還未理清頭緒,便被謝瀚海那低沉的聲音所打亂。
田華清張牙舞爪,挽起袖子就沖到了他面的面前。
“夠了。”
還未等他再次刺激謝瀚海,她便聲嚴厲色阻止道。
“田大人,上次小女讓您僥幸逃脫,這次萬萬不能了。”
她冷語道。
“姑娘,話可不要說太滿。”田華清上下打量着她,輕蔑地笑着。
“這次證據确鑿,您萬萬是脫不了幹系的。”
田華清則無所畏懼地沖她笑了笑,“那倒要看看如今的大理寺少卿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司遙見曾經的太湖知州依舊不知悔改,眼神犀利,像是要噴出火來。
如今的田華清有了更大的保護傘,他膽敢如此在大堂之上猖獗,看來是有備而來。
“司少卿,堤壩被毀一案您是奉了誰之命展開調查的?”
田華清終于言歸正傳,他内心清楚,這次是他暗中調查,所以哪怕抓住了他的把柄,他也不會輕易認輸的。
手拿驚堂木的司遙有些意外,調查堤壩被毀一案是他暗中調查。如今的聖上已經下命重修堤壩,朝野上下悲喜交加,那些為了一己私欲的朝廷重臣再一次把百姓的血汗中飽私囊。
如今調查堤壩被毀一案,他隻是想暗中提醒如今被架空的陛下,希望他能阻止這一切發生。
田華清已經知曉他是暗中調查,看來這次他沒打算放過大理寺。
“奉了百姓之命,大理寺有責任為天下的百姓鳴不平。”
江詩婉義正言辭道。
“百姓之命,真是笑話,當今聖上就是為了天下百姓才重修堤壩,避免再次出現十年前那恐怖的水患。”
田華清清了清嗓子,“你們暗中偷偷調查十年前的案子,是不信任如今的朝廷,還是不信任當今聖上?”
“你?”
江詩婉沒想到眼前的他竟然如此厚顔無恥。
“田大人,剛才江錄事說了,大理石有責任為天下的百姓鳴不平。當年堤壩被毀的真相,如今的百姓依舊蒙在鼓裡,我們有責任把真相公之于衆。”
司遙不慌不忙,耐心解釋道。
“司少卿,你們這些烏合之衆,為百姓發聲之前,你們是不是先要低下頭來看看你們自己髒不髒。”
田華清忍不住吐槽道。
“您什麼意思?”江詩婉想不明白他要表達什麼,追問道。
田華清回過頭來,“婉兒姑娘,您可是在花滿樓當過花魁,怎麼如今又靠自己的美色成了大理寺的錄事?”
他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衆人聽到這話當場愣住了,他們面面相觑,不知該如何是好。
坐在公堂之上的司遙,頓時感到不妙,這陰險詭計多端的他看來是要拿心愛之人開刀。他脖頸青筋暴起,如同扭曲掙紮着的蚯蚓,手指緊緊地捏着卷宗泛出青白。
褐色的瞳仁翻湧着憤怒的火焰,纖長的睫毛因克制而微微顫抖着。
司遙雙唇緊閉,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站在一旁的魯達,握緊拳頭剛要沖上去卻被一隻手臂攔了下來。
“不要激動,少卿會想辦法的。”
張田蹙眉觀察着場上的一舉一動,擋住要沖上去的他。
“他要欺負婉兒姐。”魯達着急地回過頭看了他一眼。
張田把手指放在嘴唇邊示意他安靜,輕輕搖了搖頭。
魯達見此不情願地退了下去。
江詩婉嘴唇泛白,眼神直直盯着他,整個人像是定住一般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此時的她内心甚是混亂,她沒有想到田化清竟然拿自己的過去當籌碼換取自己平安。
“婉兒姑娘,本大人說的對不對?”田華清陰陽怪氣,邊笑邊戳着自己的下巴露出了陰險的笑。
“你,無恥——”江詩婉忍不住脫口而出。
“本官無恥?你可比本官無恥多了。”他激動地走到她的面前,繼續張牙舞爪,“你曾是花滿樓的花魁,如今又靠美色勾引大理寺少卿成了這裡的錄事,你說誰更無恥?”
他仰着頭洋洋得意,雙手叉腰甚是嚣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