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破曉,遠處出現了魚肚白,當大理寺的所有人還都在睡夢之時,司遙便早早向大門走去。
趁着天還未大亮,司遙把樹上栓着馬的缰繩解開,然後回頭望了一眼大理寺便翻身上馬。
當他正要離開之際,突然眼前便出現一團人影,正擋在了他的面前。
待他看清才意外發現竟然是江詩婉。
“婉兒姑娘,你這是?”
司遙有些有知所措,明明昨日她已經答應不跟他前往宮内,為何她卻突然變了卦。
“雙露已嚴迫,雁群下平田。亦複有稻梁,但為霰雪牽。同哀鳴不已,送爾俱南翔。”江詩婉目光堅定的望着他。
她伸開雙臂,毫不猶豫地跪倒在司遙的面前。
手拉缰繩的司遙見她對自己的感情竟然這樣的濃烈,對她的愧疚感愈發的濃烈。他緊緊抓住缰繩,眼眶微紅,哽咽着盯着她。
“回去吧,你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江詩婉猛地搖了搖頭,“不,少卿,目前來說最重要的就是陪在你身邊。”
“難道你想親眼看到我與國安公主成親的場面嗎?本官令你留在大理寺,就是不想讓你難堪,難道你還不明白嗎?”司遙沖她吼道。
“小女不怕,怕的就是不能陪在你身邊,你如今抛下小女,就能心安嗎?”
江詩婉忍不住哭訴道。
駕——
司遙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随着他一聲大喊,手裡的缰繩一拉,馬便無所畏懼地向前沖去。
馬沖到她面前揚起前蹄對天嘶吼,司遙趕緊拉緊缰繩,将把控制住,最終他還是被江詩婉婉的倔強所打敗。
“上來。”
江詩婉從地上爬了起來,伸手拉住他的手便輕松上了馬,二人騎馬很快便消失了。
*
司遙花了心思為她打扮一番,讓她穿上婢女衣裳衣着樸素地跟在他的身後。
荊钗布裙難掩秋水橫波,素衣粗裳更襯玉肌勝雪。
剛剛走進宮内的江詩婉低頭整理着這一身的婢女服飾,見他回過頭來正出神望着自己,便報之一笑。
司遙看得入了神,見到她看向了自己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李總管幫我安排了一單側房,你先在那裡等我,那裡離大殿最近,有何事可以第一時間找到大内總管,請他轉告于我。”
他隻好轉移話題,以防二人的關系被宮内的人看穿。
江詩婉望着這莊嚴的皇宮内院,心裡有些發怵,她有些緊張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後點了點頭。
她被宮内的總管帶到了側房,并囑咐她不要亂跑。
她透過花格窗望着向大殿走去的司遙後,下意識點着頭。
屋内中央的茶桌上檀香袅袅,正散發出縷縷香氣。
李總管離開後,她便無聊地在屋内轉悠了起來,欣賞着這屋内的古玩字畫。
不多時,隻見雕花木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她警惕地回過頭去,隻見一打扮俏麗的姑娘,自帶傲氣地走了進來。
眼前這位姑娘走到她的面前,雙手抱在胸前,毫無遮攔地上下打量着她。
“你是司少卿的貼身婢女?”她那雙閃亮的眸子上下翻飛打量着她,“叫什麼名字?”
她歪着頭,微微颔首,眼神裡滿是輕蔑的模樣。
江詩婉淡淡一笑,向她點點頭,“小女正是,不知您來有何事要問?”
眼前這個姑娘見江詩婉溫婉端莊,言語間并未有恐懼之感,不禁心生懷疑。宮内的婢女見到她,都像老鼠見了貓般瑟瑟發抖,怎麼她就内心如此強大呢?
“本公主在問你話,還輪不到你反問。”
江詩婉依舊淡淡笑着:“還請國安公主勿怒,小女隻是個婢子,不值得。”
她屈身欠了欠。
原來如此,看來眼前這個姑娘就是與司遙成親的對象了。
她仔細瞥了眼身穿華衣錦服的公主白膚勝雪,雲鬓上綴着的明珠煜煜生輝,渾身上下貴氣逼人,舉手投足間皆是皇家的大氣。
“我們長話短說,日後您的主人就是本公主的人了,還望你自重。”
“國安公主,這話是從何而來啊?”江詩婉被氣笑了,怎麼有這樣不可理喻的姑娘,上來就命令自己遠離别人。
再說了,現在他們還未成親,司遙依舊還是大理寺的少卿,依舊是她的頂頭上司。
國安公主微微擡眸,冷笑:“剛才在禦花園的遊廊上,你與他談笑風聲實在不雅。”
眼前的女子,她細心打量着,内心回想着在哪裡見過她。這姑娘的面相有些熟悉,一時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江詩婉不由覺得好笑,這莫名飛醋就這樣吃上了?
她依舊笑臉相迎,“是,國安公主,小女下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