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他,他們被關押在大理寺。”劉承福見當今聖上,終于關注了此事,他的心情甚是激動。
自打他坐上了工部尚書的位置,總想幹出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來,讓如今要的當今首輔刮目相看。
如今堤壩重修這件事,對于他來說就是最為重要的大事,誰也别想從中阻撓。大理寺的司遙暗中調查十年前的堤壩被毀一案,他心裡清楚的很,也一直在從中阻止他。
如果十年前的堤壩被毀一事暴露出來的話,不僅他剛剛得到的工部尚書一職不保,保不齊人頭就得落地。
自己借勢的當今首輔葉閣老,把當年所做的事,全都推脫到了自己的頭上,這才在他的協助下得到了工部尚書一職。如今自己的人頭并不屬于自己,有把柄在葉首輔手中,他不得不一直拼了老命為他賣命。
“司大人,這事您怎麼看?”皇帝劉炟把這件事推到了兵部尚書的頭上,這件事因他兒子而起,當然由他的老子來處理這件事。
剛剛退回原位的司國安額頭上浸滿了汗珠,他從沒有這麼緊張過,今日上朝讨論的事,他的兒子都牽扯其中,這還是頭一遭。
都怪自己太慣他了,他剛剛大婚,便鬧出這檔子事來,日後還不拆家。
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神情有些慌亂:“陛下,待老夫下了朝,這就去問個明白。”
司國安低頭請罪道。
*
司遙和國安公主被安置的家業離皇宮、大理寺都不遠。
當今聖上為了緩解國安公主的相思之情,也體恤大理寺卿辦案的辛苦,于是想了個折中的法子,把他們的家業安置在了京城。
新婚之夜司遙手托着下巴看了整夜的書,待到天明之時才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待他醒來時,天已經大亮。
他不慌不忙地用過早膳,打算前去大理寺處理公事,昨夜的事他雖然事後想起來确實有些過分,但從丫鬟嘴裡得知,國安公主一早便去了皇宮,更是下定決心收一收她的性子。
國安公主雖然人心不壞,但脾氣太過古怪,若長期以往下去,他們二人的關系會變得更加惡劣。
隻是讓司遙未想到的是,她竟然又出現在了大理寺。
隻見國安公主走出大理寺,徑直上了馬車。待馬車緩緩離開,站在門口的他出神地望着馬車離去的背影心亂如麻。
他該怎樣面對江詩婉,對她的愧疚他日後該如何來彌補?
如今看來,國安公主定也定不會放過她,剛剛成親便主動上門找她的麻煩,表面看起來楚楚可憐的國安公主絕不是他初想的那般毫無心機。
司遙回到了清蓮别院,隻見自己的手下正各自忙着手頭上的事,休沐三日,看來前些日子疲憊至極的大家終于緩了過來。
“少卿,啊,不,司大人,婉兒姑娘在卷宗庫。”張田見他一直在尋找着什麼,便走上前去輕聲說道。
“國安公主見她都說了些什麼?”司遙最為關心的還是她有沒有受委屈。
張田擡起頭來,“少卿,國安公主威脅她日後不要離您太過親近。”
他雙手背在身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清蓮别院日後就交于謝少卿了,您高升了,我們可怎麼辦。”張田不滿嘟囔道。
“對于空降而來的這位新少卿,大家意見很大,恐怕日後開展工作會更加艱難。”張田繼續說了下去。
司遙已經完全聽不進他說的話了,他聽說她被為難了,腦子“轟”的一聲。
他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背着手來回走動着,張田繼續說着什麼,他一個字都聽不進去,轉過身去便向門口跑去。
張田話還未說完,便見他飛了出去,現場隻留下了他錯愕的眼神。
司遙快步向卷宗庫跑去,這裡離清蓮别院有段距離,需穿過院落中的抄手遊廊。
已經入秋,他踩着滿地碎金般的銀杏葉前行,被踩過的落葉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廊下朱紅的立柱在風裡搖晃着斑駁光影,檐角的風鈴被撩撥得叮咚叮咚。
他已經感受到了風吹過來的陣陣涼意,恍惚間江詩婉的身影又出現在了廊下,面帶微笑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九曲回廊間,風裹着桂花香,她與他撞個滿懷,她擡眸時那清麗的面容讓他那樣心動。
他跑到了卷宗庫門口,望着那斑駁的镂空木門,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司遙望着那木門竟然猶豫了一下,擡起的手又緩慢放了下來,他到底該以什麼樣的身份來見她呢?
在他愣神之時,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隻見江詩婉竟然低着頭走了出來。
待她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時,瞳孔突然放大,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兩人就這樣遙遙相望,離得那麼近卻又那麼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