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的眼皮如同被千斤重擔壓着一般,他拼盡全力才勉強睜開了一條縫隙。可意識好像還處于混沌狀态,腦海也像是被一層濃霧籠罩着,此時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喉嚨裡突然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感,仿佛有一團火焰在裡面燃燒。
他艱難開口想要發出些聲音,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隻能發出一些微弱的嘶啞聲。
身體非常難受,可他卻很慶幸自己睜開眼睛後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許清芷。此時少女的眼睛濕漉漉的,喊完人後,她轉頭看着顧安竟忍不住哽咽了起來。
“你吓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再也醒不來了。”少女的聲音帶了些哭腔,鼻子和眼睛都紅紅的。
顧安最看不得許清芷哭了,像以前無數次一樣,他緩緩擡手,幫她擦了擦眼淚。
“不,不要哭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錯。”顧安拼盡全力才發出些聲音。可很快他就有些後悔了,自己現在聲音這麼不好聽,許清芷萬一不喜歡聽怎麼辦?
“不哭了,嗯?我剛醒,現在有些口渴,你先幫我去倒杯水好不好?”顧安像哄小孩子一樣開口哄着許清芷。
“好,我去給你倒水,你先好好躺着。”許清芷總算不哭了,她輕輕給顧安掖了掖被角,随後緩緩起身去倒水。
“小姐,小姐,他們來了!”守在門口的蓮兒忽然大喊着跑了進來。
“鎮遠候和夫人來了?你先不要大驚小怪,顧安剛醒,你可不要吓着他。”許清芷倒完茶後,一邊跟蓮兒說話,一邊輕輕吹着茶水。
“是……哎呀也不是,是陛下也來了!”蓮兒急忙開口。
“什麼?”
不等許清芷做出反應,君臨時和顧巍等人就邁步走了進來。
不知道為什麼,君臨淵今日竟也一起來了。
“參見陛下。”許清芷急忙放下茶杯前去行禮,躺在床上的顧安見狀也掙紮着想要起身。
“都平身吧,顧安,你也是,好好躺着就好。你這次救了朕的命,可謂是大功一件啊,如今剛剛蘇醒,就不必同我行什麼虛禮了。”
君臨時徑直走到了顧安床邊,淺笑着開口。“朕今日恰好來找你爹談政事順帶想看看你的情況,如今你醒了便好,否則朕怕是會沒法給你爹娘一個交代啊。”
許清起身後,拿起茶杯重新走到了顧安床邊,慢慢喂他喝了下去。
“保護陛下的安全,是顧安身為臣子的本分。”顧安喝了水後,總算找回了些正常說話的感覺了。
“無論如何,這次你都是大功一件,朕必定要重重地賞你!說吧,你可有什麼想要的?”君臨時坐在了下人剛剛搬來的椅子上,看着顧安挑眉說道。
“這……臣如今什麼都不缺,如果陛下一定要賞,臣倒是想為阿芷求一份恩典。”顧安努力起身,許清芷見狀急忙上前幫忙将他扶了起來,讓他靠在了床頭。
“你們二人感情倒是很好呢。”君臨時帶着些揶揄意味的視線在二人身上來回遊走,卻在看到一旁表情不辨喜怒的君臨淵後,立刻收了回來。
“也是,日後你們二人終歸會是一家人,賞她還是賞你倒是區别不大了。”君臨時清了清嗓子,“你但說無妨,說吧,你想為許小姐求個什麼恩典?”
“既是賞阿芷的,陛下直接問阿芷想要些什麼便好。”話雖是對君臨時說的,可顧安的視線卻始終穩穩落在許清芷身上。
“你說的也是,那許小姐想要什麼?隻管告訴朕便好。”君臨時贊同地點了點頭,緩緩轉頭看向了許清芷,一時之間所有人的視線都不約而同地落在了許清芷身上。
許清芷迎着衆人的目光緩緩跪了下去,“既然陛下都開口了,那臣女就不客氣了。”這是顧安用性命求來的賞賜,許清芷自然不會推脫。
“臣女的家事,想必陛下早有耳聞。臣女早就對那個所謂的‘家’失去了希冀。因此臣女想請求陛下能讓臣女脫離尚書府,從今以後隻做許清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