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哪方面的人?!能在醫務官小組中培養你這種叛逃者的組織……居然沒有給你安排關閉系統的權限?!”
污染生物咬牙切齒的湊到陸翡耳邊,小心謹慎的看着廊橋内十幾個監視器。
醫院内屬于異化人的設備運行已經恢複,現在它的一舉一動都在新文明的監視之中。
污染生物在擁有實體的時候能力大打折扣,即便不是本體形态就很難受到實質傷害,但,異化人擁有已經成熟的、被量化的技術手段可以拘捕它們。
這種拘捕手段是無視污染生物個體形态的。
例如,它的搭檔,那位擁有毀滅污染能力的種族得力幹将,已經犧牲在這種拘捕手段之下。
相生相克,從污染誕生之日起便是如此。
陸翡聽出它的鄙視之意,她倒是也想被“哪方面”的組織開個金手指,但很可惜,她是真的沒有。
詭異遊戲恨不得明晃晃的送所有玩家去死,她這個天崩開局的999号玩家繼任者,連積分都還是負數,系統除了播報她的任務進度,安靜的就像是不曾存在過一樣。
陸翡腹诽的同時,暗戳戳看向明顯暴躁起來的污染生物,它的态度有些可疑啊……
“我在異化人内部的身份隻是個微不足道的醫務官,這種級别的權限,我要是有,才真的是把叛徒兩個字寫在臉上吧?”陸翡反駁。
她對污染生物口中的“哪方面”沒有否認,甚至可以說是态度模糊的默認了。
有組織的叛徒利用價值會更高,活得也會更久。
“你沒有辦法嗎?入侵行動前沒有做這方面的準備嗎?”陸翡反問,并歪過頭去仔細看向污染生物黑洞洞的眼睛,不錯過它一絲一毫的情緒變化。
污染生物釋放了一瞬間的能力,陸翡再次體驗溺水的窒息感。
新達成的合作因為一道門禁權限而岌岌可危,它陰恻恻的威脅:“醫務官女士,這是你的任務。”
該死!
陸翡從窒息的無意識狀态解除,深深的吸了幾口氣。
它對她的問題反應激烈,這是好事情,證明實體狀态下的污染生物仍有所忌憚,它們不是無敵的!
陸翡取下微型長狙,她的炸彈都在炸停屍房的時候已經消耗殆盡了。
現在的她,隻有兩把袖珍激光槍,一把微型長狙,六十發狙擊槍的子彈,7支病毒針管,還有一管A8屍體所化的腐水。
陸翡回憶着兩年前在E國旅行時體驗AWM狙擊槍的射擊體驗,高精尖武器的發展總有傳承性,狙擊槍架起發射對她而言并不難,她隻是想盡量讓自己的射擊姿勢顯得沒那麼業餘。
畢竟她現在的身份在異化人的監視器裡是高文明培養的醫務官,在污染生物的眼裡則是一個未知組織培養的卧底。
無論是哪個身份,她都不應該是一個對槍械毫無涉獵的菜鳥。
“你要毀掉監視器?!”
看清陸翡動作的污染生物聲音驚異中帶着一絲慌亂。
陸翡沒有回答,以她的槍法毀不毀得掉還得兩說。
“砰!”
裝了消音器的狙擊槍聲響起,一台監視器應聲碎裂!
“你瘋了嗎?!”它攥着陸翡的胳膊,聲音急迫,刻意壓低的嗓音中染着怒意:“安保系統你比我更了解,破壞監視器隻會——”
隻會急速召喚異化人武裝力量到來,然後,拘捕它和這位新文明的叛徒。
話說到一半,污染生物的聲音戛然而止,它忽然意識到自己言語即将暴露它的弱點。
陸翡仿佛沒有注意到它的失誤,隻是仰頭看着剩下的監視器:
“設備恢複,通訊恢複,第一、二醫務官小組全部失聯,相關武裝人員小組除了失聯的,還有至少半支隊伍已經在通訊恢複的第一時間向上報告了遇襲事件。”
“我隻毀掉了一隻監視器,并且是在C棟到D棟的敏感地帶上,三個醫務官小組相互鍊接的廊橋上。”
“會有人注意到我們這兩個戰損的醫務官幸存者的。”
陸翡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砸進它的耳朵,污染生物沉默下來,是的,它掉進了慣性思維的怪坑。
它以污染生物的角度防備着異化人的拘捕手段,卻忘了它此刻扮演的應該隻是一個不了解戰鬥信息和拘捕手段的醫務官。
就像它身邊的這個醫務官叛逃者一樣。
而作為污染生物,它又險些在陸翡面這個不了解戰鬥信息和拘捕手段的醫務官面前前暴露了它的緻命威脅。
透明廊橋裡陸翡和污染生物各懷鬼胎,彼此陷入沉默。
“我們不一定會跟第三醫務官小組會和。”污染生物抛出了隐晦的試探。
暴露在異化人的視線中,它現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正好好卡在了進退兩難的位置。
陸翡将它未曾言明的擔憂聽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