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翡擡起頭來,她桌子上放了一罐咖啡,而眼前這位穿着A中校服的少年,竟然是張行北死亡現場阻止她走向屍體的那個人!
這不對勁!
深陷死亡漩渦的陸翡心中立刻升起一股濃濃的不安!
張行北的死亡風波還沒有過去,昨夜原611号玩家的死亡也曆曆在目!
她決不能暴露玩家身份!
“你哪位啊?”陸翡蹙着眉毛,脾氣不太好的看向秦一筝。
“秦一筝,新來的轉校生,我們見過。”秦一筝認真的看着陸翡的雙眼,試探道:“昨天晚上,你睡得好嗎?”
……
在曾白羽因看熱鬧而瞪大的雙眼中,陸翡看到自己鎮定從容的倒影。
“首先,我不認識你,其次,我睡得好不好關你屁事?”陸翡将咖啡遞扔還給秦一筝,神情冷漠而桀骜,像極了暴躁大姐大。
秦一筝從善如流的道歉:“抱歉,打擾你了。”
“我去!什麼情況啊?”曾白羽看着秦一筝離開的背影,三兩步回到座位上,兩隻眼睛裡明晃晃的寫滿了八卦。
“沒情況,他有病。”陸翡心中惴惴,敷衍着曾白羽。
這還能是什麼情況,這個叫秦一筝的百分之百也是死亡遊戲的玩家!
現在回想起來,在張行北的死亡現場他的表現就足夠奇怪,像是知道些什麼的樣子。
而今天,在昨天晚上詭異遊戲剛剛發布并且玩家執行過一輪任務之後,秦一筝又來找同樣在張行北死亡現場出現的她來試探。
除了他是玩家,陸翡想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釋了。
按照詭異遊戲中的時間來算,陸翡在第一個副本任務中度過了将近十天,在這十天内她完成了暴風式的成長,她已經可以在面對任何未知的情況都做到從容不迫。
何況她現在面對的隻是詭異遊戲的一個高中生玩家呢?
陸翡按照正常人的邏輯,給出了最正常的應對,即便這個方式顯得她有點沒素質?
不過沒關系,沒什麼比安全和生命更重要!
接連兩天,陸翡總會在食堂、操場、教室、圖書館、體育場,甚至是宿舍樓下等諸多場地,“碰巧”遇見那位秦一筝同學。
他在觀察她,他有猜測,但他并不确定她是不是已經成為了玩家。
并且陸翡不得不承認,秦一筝是個有素質的人,至少他的觀察沒有打擾到她的生活。
直到周五放學,陸翡将自己的生活安排的前所未有的忙碌,鍛煉體質、複習功課,以及......反向觀察秦一筝。
社會上近兩年提倡給學生減負,故而周末沒課,周五晚上陸翡回到家中,她打開電腦,卻又在檢索框中将“詭異遊戲”四個字反複輸入、删除。
該死的危機感和求知欲讓她迫切的想要搜集一切信息,哪怕是雞零狗碎的零散信息,人在停滞不前的時候是最沒有安全感的!
但她不能這樣做。
她不能用家裡的電腦,不能用她自己的IP地址。
她不能被其他玩家順着網線找到她現實中的地址。
她要保證家裡人的安全,誰知道這個極端遊戲會催生出什麼樣的瘋子!
就像她自己,在詭異遊戲中已經可以不需要思考就手起刀落收割異化人的生命,這種依靠暴力手段解決危機的行為會催生路徑依賴,這不是個好現象。
陸翡認為現在的她,在現實生活中如果遇到來自其他詭異遊戲玩家的死亡威脅,沒有其他選擇之時,她一定會揚起刀。
環境對人的影響是巨大的,這種路徑依賴和暴力傾向搞不好會愈演愈烈!
死于同類之手的玩家已經有兩個了,這個數字和數字增長的速度隻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快!
陸翡雖然成功脫離了副本,但詭異遊戲所帶來的後遺症是深深刻印在她的每一寸神經之中的,她像個神經病、偏執狂,甚至是重度的被害妄想症患者!
周六清早,陸翡一早就離開家,她輾轉多種交通工具,公交車、地鐵、出租車、甚至徒步,并中途改換服裝,她跨越大半座城市,最終在距離目标網吧5公裡的地方下了車。
最後5公裡,她蹬着滑闆一路滑到一家黑網吧。
此時的陸翡穿了一身黑色牛仔褲和同色的薄款衛衣,帶着黑色漁夫帽和能擋住大半張臉的黑色口罩,衛衣自帶的帽子又被她扣在漁夫帽之上。
陸翡低着頭走進網吧,沒有人可以看清她的臉。
大概一兩年前,她從三伯家的網瘾堂哥處得知,這裡上網不需要身份證,并且這裡的客流量很大,魚龍混雜。
這家黑網吧在人身安全方面十分的不安全,但在信息保護方面……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