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予望附在她耳邊讓她先走,等會自己再追上,怎麼不見她有先走的意思。
起身走回燕南嘉身邊,聲音吐氣如蘭:“怎麼不走,這個人難纏的很。”
耳邊沾染了絲絲熱氣,燕南嘉不自在地偏了偏頭,說:“留在這當個人證。”
鹿予望一笑,想繼續說話卻突然被打斷。
“诶,你們倆說什麼呢?”李正明見她們忽視自己有點不爽的說。
鹿予望蹙眉不耐,她很少對人如此不喜,陰郁的眼神快要盯穿他。
“你到底要想幹嘛?”
“沒幹嘛,隻是想和你交個朋友,要不這樣,你和我比個賽吧?”李正明又笑嘻嘻的,顯得沒臉沒皮。
鹿予望不說話,内心穩定下來,眼神變得平靜,一直盯着他。
通常問題沒被回答反而被這樣看着會讓人覺得尴尬,進而自己給自己找補,補充接下去還想說的話。
“呃,就是看誰先到山頂,你赢了我就不再騷擾你了。”
鹿予望覺得好笑:“你也知道這是騷擾啊,我為什麼要答應你,和個小學生一樣,還比賽,真是無聊。”
李正明再次被她氣到,目光又一轉看到一直沒有說話的燕南嘉,他看到鹿予望還挺護着她的。
目标一轉,她看着燕南嘉說:“我記得沒錯的話你是年級第一吧,怎麼跟倒數混到一起去了。”
說完又很欠的補充:“别到時候成績倒退了。”
鹿予望真的要被這個男的煩死了,腦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她沒看燕南嘉什麼表情,拉着她的手往上走了。
燕南嘉突然被提到,聽到李正明的話更是把他當空氣。
手腕被拽着,腳步不自覺跟着往前走,她看着鹿予望的背影,不明白她怎麼突然就走了,剛剛不是還說的有來有回。
鹿予望自己被說還可以不在意地怼回去,但她見不得燕南嘉被說,說回去又會扯出更多話,還是眼不見為淨。
“他擔心的太多餘了。”燕南嘉說。
“什麼?”
燕南嘉淡淡說:“你還影響不到我。”
鹿予望:“……”就沒必要特意解釋一番了。
上山的路從寬闊變得狹窄,昨晚似乎下過雨,路上有些潮濕,石闆路的邊緣長着些深綠的苔藓。
燕南嘉走在外側,旁邊是一片樹林,坡度大于四十五度,樹下堆着落下的樹葉,回歸,也意味着新生。
兩人默默走着,手腕早就放開,燕南嘉皮膚敏感,上面還留着淡淡的指痕,兩人隔着一拳距離。
鹿予望幾次想要看清她手腕上的痕迹,燕南嘉眼睛看着前面,手卻自然的背到身後。
她抿唇不再關注,身後有急促的腳步聲襲來,在鹿予望還沒反應過來時,整個人措不及防被撞了一下。
失去平衡時人的安全感瞬間降低到零點,手會不自覺抓一切可以抓住的東西,鹿予望伸手向前抓住始作俑者的衣服。
身邊的燕南嘉始料不及,被連帶着趔趄了一下,右腳踩上了苔藓,身體向後傾斜倒去。
鹿予望眼疾手快,立刻拉住了她因為慣性還沒下落的手,但燕南嘉還是掉了下去,好在高度不高,人也被及時拉住,才沒有滾下山坡。
“南嘉,你怎麼樣了?你别怕,我拉你上來。”
燕南嘉眉頭皺起,“我沒事。”
在鹿予望的幫助下,燕南嘉蹬着石頭翻了上來。
還沒站穩,身體就被擁進了一個溫熱的懷抱,鹿予望有些哽咽地說:“還好沒事。”
燕南嘉眼神分散,一時不知怎麼回應她,好在鹿予望很快就放開了啊,擡眼發現她的眼眶都紅了。
這倒是出乎意料燕南嘉的意料了,被吓到很正常,但這一抹濃重的情感是怎麼回事?
她不是很懂,這一打岔,剛剛的驚吓也過了大半了。
鹿予望隻在燕南嘉面前流露脆弱,她轉過身時,臉上已經看不出任何情緒。
如果說之前看李正明的眼神還是煩躁的話,現在就是完完全全的厭惡。
“李正明,你是想謀殺嗎?”
李正明早就被吓傻了,他隻是看鹿予望不爽想要報複她一下,剛剛燕南嘉掉下去的瞬間,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要是真出什麼事,他也算是完蛋了。
“我、我真沒想到會這樣,我也隻是輕輕撞了下。”李正明也自知理虧,氣勢弱了下去。
鹿予望冷笑:“輕輕?你知道這坡有多陡多長嗎?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給她道歉!”
“對、對不起。”
燕南嘉冷眼看着他沒有講話,又碰上鹿予望面對她柔和的眼神。
“滾。”她說。
鹿予望:“聽見了嗎?她叫你滾,但這件事沒完。”
李正明灰溜溜地走了。
鹿予望看着燕南嘉依舊驚魂未定,她上下觀察一遍,發現她的褲子膝蓋位置有被剮蹭的痕迹。
“膝蓋蹭到了嗎,嚴不嚴重?”
也沒等她回答就小心拉着她往休息的地方走,不遠處剛好有個亭子。
“不嚴重,應該是刮到石頭了。”燕南嘉輕聲回。
等坐下,鹿予望蹲在她身前想要掀開褲子看看情況,手剛觸上褲腳就被制止。
“不嚴重,還能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