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有些不舒服,我剛看她白着臉出去了。”
失落的情緒瞬間被擔心取代,她衣服也顧不得穿,從旁邊的側門走出去。
晚上的風作威作福,鹿予望隻穿了件襯衫,風一吹起了渾身小疙瘩。
她出來的及時,燕南嘉沒有走多遠,隻是失神地坐在一處石凳上。
鹿予望放輕腳步走過去,沒有驚擾她。
在她身旁坐下,燕南嘉終于感知到有人到來,她轉頭看了她一眼,将手上拿着的圍巾遞給鹿予望。
鹿予望笑笑,沒有推拒:“謝謝。”
她坐得再靠近些,圍巾搭了一半在自己身上,另一半隔着幾厘米延伸在了燕南嘉的脖子上。
燕南嘉坐着沒動。
鹿予望耐心問:“能和我說說怎麼了嗎?”
有些暖意流淌,燕南嘉抿唇,看着眼前飄落的樹葉,落葉本該歸于泥土,如今卻被混凝土隔絕,隻能任由風把它帶向不知名的地方。
被在意的感覺讓人眼酸,除了外婆再沒有人能帶給她這種感覺。
燕南嘉望進那雙含着無盡包容的眼神,很想責怪她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好。
她冷漠疏離,無情自私,有什麼值得她對她好的。
可鹿予望的眼神總是告訴她,你值得。
燕南嘉呼出一口氣,接觸到冷空氣瞬間變成白霧,她反常地拉着鹿予望站起:“衣服是不是沒拿?”
鹿予望一征,随即回應:“嗯,不過我可以讓知音她們幫我拿一下。”
“不過,我現在有點冷,如果有一個擁抱……”
看着燕南嘉的眼睛,鹿予望的話沒有說完,太平靜了,她看不出一絲波瀾。
“可以。”
“沒有也沒關……什麼?”
燕南嘉淺笑了一下:“可以有一個擁抱。”
“啊……啊?真的啊?”鹿予望突然有些想哭。
情緒被壓抑的太久,就有爆發的那一天。
鹿予望撇撇嘴,極力按住想要奪眶而出的眼淚,上前一步,她把自己按進燕南嘉的懷裡。
頭埋在肩頸,手緊緊環着她的腰身,燕南嘉的身體僵硬,慢慢放松下來,擡手拍了拍她的背。
第二次擁抱,有些莫名,鹿予望總是摸不清燕南嘉的想法,她看不懂她,也走不進她。
眼淚可以壓住,聲音卻出賣了她,鹿予望哽咽地說:“你這幾天不理我我真的好難過。”
“對不起。”話自然地從燕南嘉口中說出,連她自己都沒想到。
“你不用道歉,我隻想你能開心些,不要什麼都悶着。”就算永遠不會喜歡她,她也希望她的人生是陽光明媚的。
燕南嘉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她放開鹿予望,深色的眼眸望不到底,她歎說:“回去吧,外面冷。”
鹿予望有些失落,不過别扭的情緒也算是在今晚放下了,她跟着燕南嘉默默往回走。
快到宿舍樓,燕南嘉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輕聲說:“今晚唱得很好聽。”
鹿予望聽清了,她揚起嘴角:“嗯?你說什麼?”
燕南嘉本就不擅長說這些,有些羞惱:“沒什麼。”
透過發絲的耳尖又悄悄紅起來,鹿予望看破不說破:“好吧,我剛剛好像聽到有人誇我唱歌好聽了,可能是幻聽吧。”
要不是燕南嘉瞥到她上翹的嘴角,她真的信了她的鬼話了。
兩人不再鬧别扭,關系回到之前。
元旦假期到來,前一天學校就放了假。
相熟的人約着一起跨年,鹿予望在考慮放假的去處,奶奶他們跟随潮流,報了個老年團出去旅遊了,去自流不太現實。
也不想回江城,她媽爸肯定忙于工作,回去也是一個人待着。
正在考慮留校的可能性時,夏知音和辛佳奈約她和燕南嘉一起跨年。
“予望南嘉,一起跨年嗎?我們的安排是晚上一起玩密室逃脫,然後去湖邊放煙花。”夏知音興緻勃勃。
鹿予望有些心動,她看向燕南嘉,對方似乎有些猶豫。
“南嘉,你去嗎?”鹿予望問。
辛佳奈迫不及待:“燕學霸去嘛去嘛,人多熱鬧。”
放在平常辛佳奈肯定不敢這麼說,但這段時間在鹿予望的影響下,她也覺得燕南嘉沒那麼難以相處,自然地親切了起來。
“好吧。”燕南嘉答應。
這聲答應鹿予望才是最意外的人,随即才是開心,她含着感激隐晦地看了辛佳奈一眼,可惜對方沒注意到。
跨年計劃就這麼決定了,有了期待時間就過的格外漫長,下午還要上兩節課才正式解放。
短短的兩節課,鹿予望不止一次聽到辛佳奈小聲抱怨怎麼還沒放學。
她有些好笑,莫名懷念隻上了一年的大學,上了大學的人蛻變了很多,比如放假前有些大學生不會安分地等待。
她們學會請假,學會自己給自己放假。
這點膽子,好像上了大學就自動長出來了。
但苦命的高中生不能也不敢這麼幹,于是隻能和時間大眼瞪小眼,看誰熬的過誰。
當然短期内必然是人類勝利,往長了拉,誰又能驕傲地說我能赢過時間呢。
時間一到,老師也不掃大家的興,同學們呼啦散去,三天小假期開始。
加上劉怡和丁澤蘭,一共六人,向着計劃好的跨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