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嶽子皓确實不會也不敢對她們怎麼樣,但他會惡心人。
一群人大張旗鼓地走向她們的角落,嶽子皓靠近鹿予望低聲說:“今天早上說的事我可以給你三天時間考慮,答應做我女朋友,我可以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鹿予望在他靠近就移到相鄰的位置,半點都不想同他接觸,嶽子皓也不在意,戲谑地笑了兩聲大搖大擺地走了。
他的跟班們跟上,臨走前還對着幸佳奈和夏知音吹了幾聲口哨,給她們膈應壞了。
“抱歉,讓你們跟着我受惡心了。”鹿予望歉意地看向她們。
夏知音皺眉不同意:“說什麼呢,該道歉的人是他們,你是被騷擾的人,和受害者有什麼關系,我們要堅決反對受害者有罪論。”
幸佳奈義正言辭地點頭,觀點由夏知音抛出,她隻負責點頭。
鹿予望動容,舒心地笑了。
怕燕南嘉顧不上吃飯,她讓夏知音她們先走,自己再去窗口打包了一份飯菜。
回去教室的路上正好碰上了她,鹿予望看她兩手空空就知道她晚飯準備随便對付一口了。
“南嘉,和老師談完了?”
“嗯。”
“真的不能告訴我什麼事嗎?”
燕南嘉看向她,眼角向下,有些委屈的神情,仿佛在說:我們不是好朋友了嗎?就差沒将嘴角扁起來掉眼淚了。
她笑道:“之後告訴你。”
“之後和現在有什麼區别?”
“之後和現在的區别。”
“好你個濃眉大眼的,居然和我玩文字遊戲。”鹿予望用眼神控訴她。
燕南嘉挑眉:“我濃眉大眼?”
鹿予望秒慫:“開個玩笑,我錯了。”
“對了,吃晚飯吧,等會都涼了。”她熱心地将飯打開放到她桌上。
燕南嘉看着飯菜不語,好像從她轉學過來,三餐就沒有哪一頓是缺席的。
她以前對飽腹這件事的質量并不太過在意,能吃就行,不感到餓就行。
鹿予望見她隻看着不動手,擔心地問:“是飯菜不合胃口嗎?”
“不是,在想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明明不和我待在一塊,你會更加輕松。”
燕南嘉認真,她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即使她知道鹿予望喜歡自己,還是忍不住質疑自己究竟有什麼值得她喜歡。
包括上一世也是,如果沒有接觸自己,她還會走向死亡嗎?
鹿予望沒有被質疑的不安難過,反而情緒有些上揚,能讓燕南嘉這麼問,證明她有在認真思考她們之間的關系,在意她所做的點點滴滴。
這麼想讓她高興,但不想讓她陷入自我懷疑,她輕松的反問:“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還有,美化未選擇的那條路,會錯過本身擁有的很多美好事物。”
鹿予望溫柔地看着燕南嘉,她想教會她愛世界愛自己,而不是單純地被愛,當然,她值得一切被愛。
燕南嘉默然,拆開一次性筷子吃晚飯,她不喜香菜和蒜,這份飯菜裡面見不到這兩樣的影子。
“或許你說得對。”
鹿予望看着她的側臉微笑,注意到她的鬓邊落下一縷頭發,擡手幫她夾到耳邊。
白天的時間又快與夜晚追平,窗外還能看到最後一絲傍晚的痕迹,墨藍綴在地平線,太陽早不知道工作為何物,不知道躲到哪裡偷懶去了。
教室裡暫時沒人,學校宣傳的護眼燈上崗,白得一覽無餘。
“你以後想考什麼大學?”鹿予望突然想知道燕南嘉此時的想法。
燕南嘉反問:“你呢?”
鹿予望不與她計較是自己先問的,認真想了想說:“能上哪個上哪個吧,也不知道我努努力能不能和你上一個大學。”
說到後半句已經變成苦澀的笑容了。
“一定能。”
“你這麼确認,難道你能預知未來?”
“當然。”
之後的幾個月,這段對話幾乎成為了支撐她堅持下去的所有信念。
——
鹽坊一中雖然教學水平不如江城一中,但建校時間卻悠久許多,零幾年學校有人跟随潮流建立了一個校園論壇。
但随着企鵝微信的起興,論壇幾乎沒什麼活物,裡面火過的帖子甚至還要追溯到幾年前,如今也隻有少數人活躍在裡面。
作為鹽坊一中的一份子,每個人或多或少知道有這麼個東西,至少會在無聊時打開消遣,畢竟裡面可是記載了許多學姐學長的“光輝事件”。
劉怡就是這其中的一份子,自家庭變故以來,她收心了不少,周末幾乎借住在丁澤蘭家。
這天她照往常一樣打開這個略微古早的網站,有條帖子的樓層持續蓋高,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場景。
劉怡當即點進去看,是一個爆料貼,标題是:某文科學霸竟是同性戀,與江城來的轉學生關系不一般(附圖)(附圖)。
這個形容劉怡覺得好眼熟,再往下拉,她瞬間瞪大眼睛,附圖中的兩個人。
正是她的室友鹿予望和燕南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