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誰呀?”
“是我,賀骁。”
陶然愣了下,正跟小孩貼對聯來着,手上握着一把漿糊,白色濃稠的漿糊順着笤帚把往下淌,在他出神的間隙,漿糊滑進他的手心。
氣的他,把笤帚往桶裡丢,“呸!弄老子一手。”
賀骁蹙眉,開門見山問他,“tor,你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陶然把手機調成外放,丢在旁邊的凳子上,小孩遞給他一張紙,讓他擦擦手。
陶然被問的莫名其妙,“誰呀?”
他知道賀骁這王八蛋,是個什麼德行,故意嗆他,“你說的是哪一個呀?上次的那個小季,還有那個小白,都他媽被你禍害成啥樣了,你自己心裡沒點逼數啊,别他媽來煩我!”
站在旁邊的小孩,眼裡閃過一抹笑,接過他手裡的紙,攤開裁好的對聯遞給他。
陶然一想起幾年前,那樁子事兒,心裡就惡寒,但是在看到小孩這張俊臉後,氣都消退了一大半。
賀骁聲音裡夾雜着隐隐的怒氣,“誰他媽問你這事兒了,我是問你許吳丢,她人,去哪兒了?”
聽到許吳丢的名字,陶然手一頓,身形一僵,“你什麼意思啊?”
昏暗的房間裡,靠近落地窗的位置霧藍色的煙彌漫着,地上堆滿了煙頭,一個高大身形的男人微頹着脊背,屈腿靠着床尾,一身的戾氣和頹喪。想不清楚,這是第幾天了,四周的空氣都是混沌的,煙味、汗味、以及他額角處未經過處理的血腥味、隻是輕輕一嗅都讓人覺得膽寒。
他手裡夾着煙,嗓音有點沙啞,“她走了。”
陶然卻不以為然,“那挺好。”他好姐妹終于脫離苦海了。
賀骁懶得跟他一般見識,隻想找到許吳丢,用盡一切方法,“她是不是跟你在一塊?我記得,你倆是同一個老家的,你老家在哪兒來着?”
“沒有。”陶然氣得笑了,“我倆确實是老鄉,不過…你倆談戀愛這麼久了,你竟然還不知道栩栩老家在哪兒?你到底有沒有對這段感情上心啊?”
“别他媽跟我廢話!我用不着你教訓,跟我說她家的地址,立刻。”賀骁對着手機低吼着。
陶然捂着耳朵,“你吼什麼吼?求人這個态度?”
賀骁隻以為陶然是要找他要報酬,于是不屑開口:“你要多少發給我,或者我直接轉給你,一筆錢夠你花好幾年了。”
陶然當即怒了,“我呸!老子才不稀罕你的臭錢,我”
陶然本來想要臭罵賀骁一頓,可是罵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來許吳丢。
“不對,你要栩栩老家地址安什麼心呐?”
賀骁冷聲重複着:“地址!”
陶然心裡隐約害怕,一方面是害怕賀骁,另一方面……是他知道,許吳丢過年從來都不回老家的,因為許吳丢是個孤兒。
她沒有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