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吳丢搖了搖腦袋,意識到自己不該再想下去了,于是擡起腳步,繼續往酒店的方向回去。
走到一個街角巷子,那裡人不算太多,這麼晚了,巷子裡還是有細碎的孩童嬉鬧的聲音。
許吳丢長這麼大,其實膽子一直都很小,剛剛來夜市,天色還好,路口行人多,所以她就不那麼怕。可是,慢慢地,走回去的時候,她忽然走錯路口了,剛剛從巷子裡好不容易走出來,出了一身汗。一看手機時間,已經快要十點半了,她頓時心裡慌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導航一直在帶着她繞圈子。好不容易,看到了,和來的時候看到過的熟悉建築物标識牌時,這才心裡松了一口氣。
巷子狹窄,幽深,路燈隻有一盞,忽閃忽閃的,往來走的不是醉漢就是撿瓶子的老人。
許吳丢牽着小白,手掌心都是汗。
說不害怕,是假的。
許吳丢走着走着,側面的小巷子裡,突然丢出來一個啤酒易拉罐!
叮叮當當的聲音,易拉罐掉在地上,又彈起來,像是裝了發條的布娃娃,不停地發出聲音,直到撞擊到右側的牆壁,這才停下。酒漬撒了滿是青苔的牆壁上,還冒着泡泡,許吳丢後背一涼,定睛看了一眼,在确定隻是一個易拉罐後,緊繃的心,才得片刻的放松。
許吳丢左右張望,并未看到有什麼陌生人,于是低下頭,準備繼續加快腳步離開。
可是她剛踏出去一步,左面的巷子口,傳來一聲低呵:“喂!”
說的是泰語,話語冷冰,甚至帶着一絲危險的氣息。
吓得許吳丢心裡砰砰直跳,她猛地轉過身來,就看到左邊混拉拉走出來一個男人。
手裡還握着一罐啤酒,仰頭喝了一口,就開始耍酒瘋。
許吳丢撒腿就要跑,卻沒想到那酒醉的男人,又吼了一聲,似乎是罵了一句髒話。
她要往前跑,卻沒想到,醉酒男人看出了她的意圖,直接揚手将手裡的啤酒易拉罐,直接砸過來。易拉罐砸在地上,頓時四分五射,急速冒出酒漬泡泡來。濺了許吳丢一腳。
小白意識到了危險,露出牙齒來,發出斷斷續續的低吼聲。
小白往前探着身子,“汪!汪!汪!”
許吳丢腳步忽然有點發軟,她立刻掏出手機來報警,盡量使自己保持鎮定,一手牽着小白,讓它不要上前。
男人晃蕩蕩,準備上前,啪嗒一聲,許吳丢手一松,面灑了一地。
那處巷子口有一盞昏暗的燈,男人滿身酒氣,滿臉油光,臉上身上全是酒漬,隻是嗅到氣息,都覺得瘆人。
報警電話終于接通,正當她接聽時。
一個身影,從旁邊緩緩走過來,擋住了那個酒醉男人。
大片的光亮,散落在他身體的一側,另一邊是陰影,那身影,有些熟悉。
許吳丢愣住,努力地睜開眼睛看,就看到了賀骁。
賀骁也看過來一眼,眼眶低垂,臉色陰鸷,隐匿在昏暗的燈光下,叫人看不出他的表情。
他一手夾着煙,煙霧徐徐上升,聲音蕩漾開來,是對許吳丢說的。
他說:“走。”
有些急,所以聽起來,像是吼出來的。
許吳丢猶豫了一下。
賀骁捏着手裡的煙,猛地吸了一口,猛地轉頭來,吼了一聲:“走!”
許吳丢握着報警電話,吓得頭也不敢回,蹲下身來,抱起小白,用手腕提着寵物包,飛快地跑開。
在确定許吳丢出了巷子,賀骁這才轉過頭來。
醉酒男人,言語不善,猛地怒目兇光,準備向他撲上來。
賀骁擡眉,将手中煙頭丢出去,如抛物線般,徑直砸向男人的臉頰上。
嘶啦一聲!
煙灰灼在男人的臉頰上,留下一道白色的煙灰,他疼得祭牙咧嘴,又罵了一句:“操!你他媽的!”
說罷,男人抹了一把臉,立刻抄拳頭,就要向賀骁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