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許吳丢找了物理退燒貼,給他貼上,又接了一盆熱水,給他擦拭手掌心還有脖頸。
等到許吳丢接好熱水,準備去找毛巾的時候,躺在床上的賀骁又開始說胡話了。
許吳丢連忙端着盆,放在床頭櫃上,她湊過來,“賀骁?賀骁?”
生病發燒的人,正處于意識模糊的狀态,嘴裡時不時溢出的悶哼胡話,許吳丢聽也聽不清楚。後來,她靜下心來,握着毛巾,按進水裡,緊接着擰幹毛巾,疊成小方塊,最後安穩地放在賀骁的額頭上。可是,剛放上去沒一會兒,他又覺得不舒服了,搖了一下頭,毛巾順着鬓角掉在枕頭上。
賀骁迷糊的,說了一句:“不要。”
許吳丢歎了一口氣,俯身過來,握着毛巾,再一次蓋住他的額頭,對着他的耳朵,輕輕說道:“要的,你乖點。”
打着點滴的手,攥緊床單,在他渙散的意識裡,賀骁好像……聽到了許吳丢的聲音。
竟然乖乖的,慢慢放松下來。
許吳丢蓋着毛巾,手指在上面停留片刻,見他總算是聽話了,這才重新坐回椅子。
後來,藥水進入身體,他的身體,好像也沒有那般滾燙難受了。
隻是,此刻喉嚨幹澀,他緊抿着唇線,試圖說些什麼。
他知道,許吳丢此刻是在他身邊陪着他的。
他有些意外,但比意外更多的,是開心。
他眨動着眼睫,試圖睜開眼睛來,将她看得清楚。
正在給他擦拭手心的許吳丢,頭,擡也未擡,似乎察覺到了賀骁醒了。
她手上的動作微頓,“渴了?”
這話,是對他說的。
賀骁眸光一怔,可是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完全的睜開眼睛,将她看清楚。
他心裡焦急,肩膀動了動,試圖做些什麼。
許吳丢的視線,終于吝啬的看過來,“還沒完全退燒,你就不能,老實一點?”
“既然沒精神,就閉眼睡覺吧。”
說着,許吳丢放下毛巾,準備關掉小台燈。
卻被賀骁握住指尖。
他的手,滾燙,肌膚相互碰觸的那一刻,許吳丢驚得美目圓睜。
“…你!”
賀骁搖了搖頭,艱澀開口:“…渴。”
他不想她走。
許吳丢心裡砰砰直跳,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在聽到賀骁說渴,這才反應過來。随即,她抽開手,把剛才地退燒藥也一起拿了過來。
她将藥片遞到他嘴邊,“正好,喝水,也把藥吃了。”
她說話的語氣,聽起來有些不耐煩,但是聲音軟軟的,在他聽起來,和嗔怒,沒什麼兩樣。
賀骁心滿意足地,聽她的話,仰起脖,用嘴含住藥片。
似故意的,唇瓣似有若無的掠過她的手指。
隻是一瞬,許吳丢又要生氣了。
可是,看賀骁一副平淡的模子,好像,他也不是故意的。
許吳丢張了張嘴,到底是沒有說些什麼。
賀骁吃了藥,躺在床上,眼睛卻不肯閉上。
眼底帶着血絲,期間還夾雜着疲倦之意,可偏偏看向她的目光,确是那樣的灼灼。
許吳丢丢下藥瓶,猶豫一下,這才開口:“吃了退燒藥,睡一覺,明天就會好的。”
那樣的眼神,令她心裡此刻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可她同時也意識到,那個眼神,意味着什麼。
賀骁看着她,心裡有種,她隻要關上台燈,就會轉身離開的感覺。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