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很冷,吃一口,身體暖和不少。
可是吃着吃着,她便被辣的掉眼淚,倒也倔強,擦了擦後,繼續埋頭吃。
吃完麻辣燙後,許吳丢照常坐上地鐵回了酒店。
夜裡。
她洗完澡後,就躺在床上休息了。
可是翻來覆去還是睡不着,和往常一樣她強行讓自己背完了一篇德語新聞稿,終于感受到了昏昏欲睡的念頭。而後,她掀開被褥,脫掉毛衣,換上軟和的睡衣,緩緩閉上眼睛睡去。
可是,到了後半夜,她就開始肚子疼了。
額頭冒虛汗,指尖都在顫抖,半夢半醒之際,她恍惚裡聽到了手機響起。
她從被窩裡伸出手,吃力地握住手機,劃開接聽。
卻沒想到,電話是賀骁打過來的。
許吳丢一點力氣也沒有,“喂?你給我,打電話,做什麼?”
賀骁站在酒店下,背靠着車,帶着鴨舌帽,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他本欲和許吳丢說今天早上,她糊弄他的那件事。
卻沒想到,她的聲音怎麼聽都不對勁。
心裡,倏地咯噔一下。
賀骁聲色焦急,“你說話聲音不對勁,是怎麼了?”
許吳丢意識渙散,額頭沁出熱汗來,腹部那個位置此刻猶如火燒,胸口也是。她張了張嘴,疼得聲音都是低啞,“我,…沒事,”連呼一口氣,肚子都疼,後來,她還是老實說了,“肚子疼。”
這是第一次,自重逢後,許吳丢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脆弱的一面。
許是巧合,賀骁心裡又想她,于是鬼使神差給她打來這一通電話。
沒想到,許吳丢會接。
在聽到許吳丢難受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賀骁吓得臉都白了。
“你現在,在哪兒?”他很快返回駕駛座,手緊握着方向盤。
許吳丢心裡論使不願意見到賀骁,但是此刻腹痛難忍,她渾身無力,疼得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實在是找不到誰,可以來幫幫她。
她輕咬住唇,有些猶豫:“你幫我……買個止疼藥就行。”
“許吳丢,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這麼讨厭見到我。地址給我。”他聲音冷冷的,帶着一絲不容拒絕。
賀骁後知後覺,自己的态度可能不好,于是耐着性子,哄着,“乖,大不了,我給你送完藥。我自個我麻溜滾蛋,成不?”
許吳丢勻着氣息,感覺渾身都要烤熟了。
在聽到賀骁跟她承諾,總算是開口說了地址。
而後,賀骁在聽到消息後,加大油門,朝着許吳丢所在的酒店,一路狂奔。
那天,漫天大雪。
許吳丢難受的,渾身出汗,隻好一腳蹬開被子。
卻發現,自己忘記關窗戶,窗戶微微打開一角,露出細小縫隙。
冬日的風,呼呼,卷着白色的紗制窗簾,不停地,往窗戶玻璃面上,撞擊,一下,又一下。
她怕冷,又覺得熱,在雙重的感受下,意識之類的越來越模糊。
不知道,等了多久。
依稀裡,許吳丢感受到,有人正在挪動她的身子。
慢慢的,嘴裡被渡水進來,是苦澀的藥。
秀氣的眉宇微微皺起,處于不清醒地狀态的她,依舊怕苦藥,于是不願意吞進去。
下一刻,有人似乎扣住她的下巴,用舌尖往裡面繼續渡水,指腹覆在她的脖頸上,就這樣她咽下藥。
唇軟軟的,似乎有些不舍得,在她唇瓣上停留。
許吳丢依稀裡,睜開眼睛,濕漉漉的眼睫輕顫着。
終于看清楚,眼前,與她近在咫尺的熟悉面孔。
賀骁一手握着她的一條裙子,手指已然落在她的肩膀上,那根細帶子上。
她詫異,擡手拍開他,“你……做什麼?”
說這一句話,已經用盡她全身的力氣一般。
賀骁肩膀上濕漉漉的,還帶着未融化的雪花,整個人像是從冷雨裡一路狂奔過來的,手指異常的冰冷,接觸她白皙的肩膀時,涼意,激得他肩膀一顫。便要伸手來,再次推開他。
他冷沉着臉,“給你,換身衣服,都濕了,會生病的。”
許吳丢此刻又羞又憤,手像是做了最後的堅持,屬于自己心裡得的那份矜持依舊。
總歸是不方便的。
她搖頭,聲音帶着一絲軟綿的可憐,“我……不用…不方便……你走吧。”
賀骁俯身下來,大掌再次扣住她的手,将其舉在她頭頂。
他的眼神越來越暗,越來越暗,“會生病的,聽話,我不看你。”
許吳丢驚得不行,可是此刻雖然腹部沒有那般疼了,但是渾身卻軟的厲害,實在是沒力氣來給他一巴掌。
她氣得急得眼睛水潤潤的,“不要,我……不換。”
她才不會相信,賀骁會不看她。
房間雖視線昏暗,但是床頭櫃上,放着一盞燈。
昏黃的光暈,不可能看不到。
她尚且知道羞恥。
“廢什麼話。”賀骁本就沒有耐心,但是看在她生病的份兒上一直遷就着她,眼下她渾身出汗,濕漉漉的衣服穿在身上,根本就不妥。于是,他強硬的,伸手來,一把扯開細長的肩帶。
許吳丢驚呼一聲:“唔……”
白色肩帶緩緩脫落,露出白皙的脖頸,還有那漂亮的月牙鎖骨,少女骨骼纖瘦,皮膚白的發光。
賀骁眼神一滞,垂眸間,就見許吳丢露出一副手足無措,臉頰泛紅,不敢看他的神态。
他的喉嚨上下滾動,随後幫她脫掉睡衣,重新給她換了一身。
剛才口口聲聲說的不看,賀骁竟全都抛擲腦後。
許吳丢羞憤難當。
細長的手指勾住吊帶,緩緩滑過她的肩膀。
分明都換好了。
他的手,卻不肯離開。
指腹點着她的花瓣胎記,聲音越來越低啞,“栩栩,老子,想你。”
他的力道很輕,後來很重,摩挲着那個花瓣胎記,眼裡越來越深,如同墨,無論如何也化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