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姑娘察覺到了譚毓的不對勁,于是抱着照相機走上前來,詢問:“譚毓奶奶,您沒事吧?”
譚毓愛礙着小姑娘在,也不好發作,隻要捂着手機,對靳思嘉搖頭:“沒事,思嘉你去幫我看看,你小叔叔做好晚飯了沒,我有點餓了。”
靳思嘉雖然年紀小,但好在心細,目光落在譚毓手機上。
心想,她肯定是因為這通電話,所以臉色看起來很不對勁。
她又看不到通話頁面,于是隻好作罷,點頭:“好,我去問問。”
小姑娘握着手機,轉身離開,朝着别墅裡面走。
譚毓又握着手機,咬緊牙關,心一硬,就答應了:“三倍就三倍。”
賀骁居高臨下,盯着樓下逐漸升起的燈火通明,臨時加了一個條件。
“我可以退一步,隻要兩倍。但有個條件是,從今往後,隻要許吳丢不提出主動見你,你别再見許吳丢了。”
本以為,譚毓會猶豫一秒,可沒想到,她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好。”
得到回答。
賀骁臉色越來越冷,他一語不發,挂斷電話。
此時此刻,賀骁才反應過來。
那天許吳丢為什麼會哭了。
剛剛處理完繁忙的公務,他這連晚飯都顧不得吃,就讓陳助理給他把行李箱帶上,很快前往了港城國際機場。大約三個小時二十五分鐘左右的時間。
等他到了北昙,已經是淩晨了。
他讓陳助理帶上行李去了下榻酒店,而他自己,轉而駕駛車子,趕往許吳丢所在的酒店。當時夜深,行駛在路上時,帶過路上的冷風,他整個人被凍得面色發白。
而後,開了将近三十分鐘的車,終于到了酒店。
次日。
天光大作,昨天晚上似乎下雪了,窗外呼呼風聲,許吳丢房間有暖氣,很是舒服。
但是因為熬夜做了設計稿,導緻她早上起來的時候,眼睛都有些腫。
臘月二十八。
許吳丢打算去一趟福利院,看望院長,順便把小灰和小白接回來。
因為她前陣子生病,怕傳染給兩個小家夥。
她将屋子打掃了一遍,疊好被褥,又将窗戶微微透露一個小縫,讓空氣保持流通。又戴上一條蘇白色的圍巾,因為怕冷,所以她将自己裹得緊緊的。弄完一切,她忽然覺得餓了,于是提上包包,準備先出門,去附近的社區小館吃早餐。
随後,許吳丢關上燈,很快出了門。
當她關上門,轉身時。
就看到,賀骁。
他穿着黑色的風衣,裡面是單薄的黑色西裝,領口微微睜開,露出一截白色脖頸,他整個人立在那裡,臉色有些蒼白,唇瓣殷紅,整個人像是從寒冷的風裡割裂出來的。在看到許吳丢的那一刻,他冷沉的表情,這才有所松動。手很冰涼,腿沒了知覺,像是凍僵了一樣,可他顧不得這些,于是闊步走上前去。展開雙手握住她的胳膊,久違的一個擁抱,不顧一切地,宣示着自己的思念。
一股冷氣襲來,許吳丢被凍得直哆嗦。他的風衣是硬的,上面似乎還有結冰的冰茬。将她裹住,直到,他将下巴抵在她的頸窩,冰涼的感覺,讓她頓時清醒過來。可是她越是掙紮,賀骁就将她擁抱的越緊,脖頸上開始覆蓋上他的溫熱氣息。慢慢的,好不容易緩和過來。
許吳丢一時覺得意外,意外賀骁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酒店,又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她房間門口。今天,不是周四嗎?
想到這裡,她忽然反應過來,今天是周四。
周四,他會來一趟北昙,每一次都是為了見她。
每一次都是意氣風發,放蕩不羁的模樣,有時候會風塵仆仆趕來,手捧一束鮮花在門口堵她、有時候會直接給她準備早餐、有時候就像今天這樣一言不發地,撲上來抱住她,事後開始大言不慚地說要帶她去約會。可是今天,賀骁不是那般意氣風發,還有些狼狽,臉色也不太對勁,看起來好像是有心事,整個人透着一股落寞的意味。
許吳丢伸手,拍了拍他的胸口,“賀骁,我快要喘不過來氣了……”
賀骁肆意貪婪的索取她的脖頸的香氣,良久,才肯松開。
他的臉頰仍舊蒼白,視線落在她身上,“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