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姝把脫力的雲舒畫抱到車後座放下來。
雲舒畫被玉姝放到座椅上之後還是有點楞愣的,直到玉姝塞了一瓶熱草莓牛奶到他的手裡。
雲舒畫才一個激靈瑟縮的低頭看去。
“這是?”
玉姝抖開後座的登山包。
背包底部是一堆紗布、酒精、消炎藥這些常用藥品,上面是一塊毛巾,幾個三明治和溫熱的飲料。
“我買了出國的機票,時間緊張沒時間給你包紮,一會開車的時候你自己包紮一下吧。”
玉姝說完以後,才發現雲舒畫垂頭一直沒反應。
有些疑惑的湊過去,就看見這傻子正看着草莓牛奶劈裡啪啦的掉眼淚。
拿袖子粗略的擦了兩把雲舒畫的眼,玉姝拒絕感動。
“不要讓自己的眼淚變得廉價。”
雲舒畫停止了抽泣,楞愣的擡頭看着玉姝。
玉姝沒再理他,開着車帶雲舒畫去往機場。
路上雲舒畫自己默默包紮了能夠到的那些傷口,然後小口的吃了塊三明治,喝了一瓶草莓牛奶。
兩人坐上飛機的那一刻,雲舒畫從麻木的狀态中掙脫,肉眼可見的放松和開心起來。
雲舒畫看着飛機窗外傍晚赤色的雲霞,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揚起了一個充滿希望的笑容。
他轉頭想和玉姝分享自己的喜悅,卻發現玉姝已經歪着頭睡着了。
小心的擡高肩膀,把玉姝的頭調整一個舒适的位置靠在自己的頸窩上。
雲舒畫又問空姐要了一條毛毯,蟬寶寶一樣包裹住兩人。
明明被沈之甯打的脊背都血肉模糊了,雲舒畫此刻卻并不感覺疼痛。他偷偷的、小心的握住玉姝垂落的手。
兩人互相依靠着睡着了。
當玉姝被空姐叫醒的時候,飛機已經到站了。
玉姝帶着小孩一樣亦步亦趨跟着他的雲舒畫,去了系統用虛拟身份訂的酒店。
雲舒畫跟着玉姝身後,睡得慘白的小臉難得的有了些血色。
他進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賢惠的想去給玉姝溫洗漱用的熱水,卻被玉姝制止了。
玉姝把登山包往床上一扔,拉住雲舒畫的手腕就往外走。
“都淩晨四點了還睡什麼,跟我去看日出。”
坐上出租車,短短半個小時就到了附近的海灘。
深夜的海邊沒有什麼路燈,也沒有遊客。
對于有點怕黑的雲舒畫來說,這樣的場景其實平時他會有點害怕的。
但此刻雲舒畫踩着玉姝的影子,歡快的跟着玉姝往前走,一點都不怕。
玉姝找了一塊帶着傾斜但總體平整的石頭躺了上去。雲舒畫也默默側躺向玉姝的方向,躺在他的身邊。
明明之前還穿着皮帶就敢勾引玉姝的雲舒畫,此刻卻安分的和躺下的玉姝隔了一小段距離。
玉姝沒有在意身邊雲舒畫熾熱的視線,他隻是享受的吹着海風,看着漫天的繁星。
海浪嘩啦的聲音讓人感到甯靜。
雲舒畫也跟着看了一眼夜空。
天穹遼闊,璀璨生輝。
但很快,雲舒畫的視線就回到了玉姝身上。
很快天與海的盡頭就亮起了一點暖色的微光。
雲舒畫在這點微光中挪動着身子貼近了玉姝,和放松的玉姝靠在一起。
“雲舒畫。”
玉姝突然開口了。
“怎、怎麼了?”
雲舒畫像個被老師點名的小學生,突然有些緊張。
玉姝指向漫天的星河。
“你所在的這個世界,隻是這長長星河中的一粒沙。腳下的地面似乎無窮無盡,可擡頭去看星空,大地也是渺小的。”
“所以,不要被這個世界那些虛假的東西束縛。不要否定自己,不要給自己設限,不要把自己放到卑微的境地。”
說到這裡,玉姝頓了下,轉過頭。
對上雲舒畫的雙眼。
四目相對。
此刻,星海、天光、雲舒畫具在玉姝眼中。
“也不要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