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跟我說話的、”甯夕腦子“嗡”了一下,舌頭好像有點不太聽使喚,結結巴巴地撒謊:“沒誰呀,就、就一個問路的,醫院嘛那人找不到路問我呢,嘿嘿就是我也不知道,我讓他去找導醫了,沒誰。”
話是說完了,卻不敢直視陸銘的眼神,躲着走到陸銘的身側,扯着陸銘手裡的檔案袋生硬地轉移話題:“王醫生說什麼了?為什麼不帶我一起?是有什麼不方便當着我的面說嘛?”
這話題轉移得實在太生硬,可甯夕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他不确定陸銘跟甯钊之間的熟悉程度,據他所知兩家商場上多年敵對,圈子稍微有點眼色的輕易都不會讓兩家人出現在一個社交場合,陸銘跟他哥的交集應該不多,不至于就看那麼一眼就能認出來,但甯夕還是心虛,交集不多不代表沒有,平時一起搶項目的時候總是要碰面的,萬一陸銘真認出來怎麼辦?
想想就是一身冷汗,他可一點兒也解釋不清楚,别到時候陸銘再懷疑他隐藏身份潛伏在身邊是為了當商業間諜,追愛不成反而給自己扯上這麼大個罪過,他還能有救嗎?
甯夕真是越想越害怕,手心裡冷汗涔涔,下意識就按住了胃。
“怎麼了?又疼嗎?”陸銘一直在觀察着他,從甯夕神色緊張開始,看着甯夕一點點臉色變白,又見他手捂着胃,原本的三分疑心變成了十分,但此刻也無意去追究那十分的懷疑,不過就是醫院随便碰見個熟人,就算是前男友又怎麼樣。
疼倒是不至于,就是沉甸甸的難受,甯夕的情緒太緊張了才會這樣,但他一見陸銘好像在關心他的樣子,立刻點頭,故意将聲音放得很弱:“可能剛才東西吃得急,我又着急來找你,路上走急了點,有點不太舒服,揉揉就好了。”
甯夕這麼說的意思就是簡單的想博取同情,并沒有想讓陸銘伸手幫他揉的意思,但當陸銘把他抱起來放到了臨時開的單人病房,拿熱水袋暖了手後直接貼着皮膚親自給甯夕揉,一整套下來直接給甯夕揉傻了,動也不敢動,哼哼也不敢哼哼,就那麼呆呆傻傻地由着陸銘擺弄他,像個聽話的洋娃娃,扇子似的睫毛垂下來,眼睛就盯着陸銘的手跟着一塊兒動來動去。
陸銘揉了好一會兒,甯夕才回過神,意識到他們此刻正在病房裡,這不是天賜的良機嗎?猶豫了兩秒鐘之後,甯夕一把握住了陸銘的手,輕咬着嘴唇一幅自己撐得住的樣子:“哥你跟我說實話,我能接受的,不管病情如何我都能接受,怎麼就住院了呢?什麼時候手術?手術的話、成功幾率大不大?如果、我是說如果有個萬一,你能别把我埋進土裡嗎?太黑了我害怕,我想在一個有陽光有鮮花四級如春的地方,可以嗎?”
陸銘:……醫生跟我說讓他少背地裡偷吃辣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