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心裡默默的點頭,也就這輛她能開的了。
“怎麼不換衣服?”張寒像是可以沒話找話,放在以前,張寒是絕對不會問這類問題的,要一個理工男發現你換發型了,買新衣服了,除非是長發變短發,紅發變綠發這種明顯的送分題。不然那種剪短幾厘米他是絕對看不出來的。
“挑我喜歡穿的穿呗,”周清說的是實話,白T休閑褲,穿着舒服,主打一個跑路方便,前提是有機會。然後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周清就看到了自打他們離開院子之後就僅僅跟随的另外兩輛路虎,想來今天想逃是有點難了。
“哎,我們今天去幹嘛?”周清問,雖然今天跑不了,但,張寒能帶她出來已經是個好兆頭了。
張寒看了眼周清,随手又拿了一個精緻的盒子遞給周清,“打開看看,今天,去逛商場吧。”
周清其實沒有那麼喜歡這些挂件零碎,或者說曾經的周清很喜歡,可是後來當她把自己的包都賣了換錢的時候,她忽然覺得沒有這些東西,反而整個人從物欲裡解脫了。
但此時的周清還是得演得很驚喜,可是當她打開盒子的時候,那一聲虛僞的“wow”就卡在了喉嚨裡,那是張門禁卡形狀的方形吊墜。
她差點忘了張寒的執着——那個被她騙去健身結果隻有他堅持到現在的人。也差點忘了張寒對“門禁卡”——一個具象化的家的執着,她甚至忘了他幼年時寄人籬下的經曆,越發對“家”那麼的執着……
這一刻,周清心的某處是有些柔軟的塌陷的……可是,如果這一切要用她的自由來換,那麼這點可憐,也就變成了可恨。
周清想,她是不是早些時候就該收下那張門禁卡就沒有現在那麼多的事了?
再看這門禁卡的方形吊墜,真是像極了狗脖子上的項圈,打着愛的名義禁锢她。
“喜歡嗎?”張寒滿懷期待的問。
喜歡你媽。周清忽然就想起Phoenix爆粗的樣子,他一定罵得很過瘾吧。
見周清一直摩挲着這塊吊墜,張寒忍不住補充道,“我做的。”
這一次,手指摩挲過項鍊粗糙的表面,周清收回心神,心裡千萬句髒話飄過。可是周清知道自己好不容易哄着張寒帶她出來,她不能由着自己的任性。
于是,周清很世故的把枷鎖——項鍊戴在自己的脖子上,違心的說,“很好看。”
于是,周清無師自通的學會了“忍”。
于是走在商場裡的周清就像是一條被主人拴住鍊條的狗狗,活動範圍隻有以主人為中心以主人手臂半徑0.5米的範圍裡活動……
商場裡,明明是富人區,卻因為一些旅遊博主的宣傳變成了網紅景點,穿梭的人流直接把這賣奢侈品的商場逛成了菜市場。看着身邊那些保镖如臨大敵,周清啧啧嘴,今天要逃,太難了,插翅也難飛。
當然周清還有另一根鍊條,就是張寒自從踏入商場開始就一直抓緊了周清的手,氣勢洶洶的走在前面像是在開道。
周清第一次發現原來逛街可以這樣的索然無味,她要的無非就是無拘無束,可是被張寒抓着手就像是又多了另一個枷鎖,于是周清借故擺脫了張寒的手,沖着櫥窗裡的鏡子假裝整理下自己的頭發。這個鏡子裡的女人,披着一張人皮,活得是真狗啊。
“很美了,走吧。”張寒有些着急的催促。
“你很急嗎?”周清反問,就像曾經的自己,永遠的來去匆匆,因為需要處理的事情很多,永遠在被事情推着走,才會越來越急,越來越急……而現在,她最多的就是這時間,她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可以去荒廢。
“那你繼續照,不照夠一小時我們不走。”看周清好不容易心情好一點,張寒也學着她的語氣回答。
周清剛想回嘴,可是她卻在櫥窗裡看到一雙眼睛,眼神炯炯,高挺的鼻梁,一副外國人的模樣,似乎沖着他笑了一下就迅速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周清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立馬回頭搜尋,那人卻神奇的消失在了人海裡,明明那人很好找,那麼高,又是混血。周清卻因為視線模糊起來而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