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胡亂的想着,腳下已經用了百米沖刺的速度奔向了丹瑞的房間。看着房門大開着,周清的心頭就“咯噔”了一下,再看房間裡,連窗戶都大開着。心就開始劇烈的跳動起來,一眼掃過去,亂,亂得就像經曆過激烈的打鬥。再一次腿不受控制的往樓下奔去。
一個趔趄,周清直接從樓梯上摔了下來,幸好隻是最後幾個台階了,周清有些眼花的坐了起來,這一摔倒是讓周清冷靜了下來了。論追人,她腳程自然是不如閩叔他們的,體力也不及閩叔。何況她還不知道他們到底往哪個方向追去了,與其盲目出去找人,不如守在這裡,萬一有個什麼事也能應急。
周清就這樣毫無形象的坐在石階上,才想起來似乎這一天都沒有怎麼進食,饑餓卻讓頭腦越發清醒起來。這段時間過得匆匆忙忙,仿佛就像是要用匆忙來麻痹自己。刻意的逃避,在這一刻仿佛有了面對的勇氣。
其實她承認,曾經是有那麼一時鬼迷心竅想過靠鄧博士的配方賺錢,然後回去用錢砸死自己的前東家,因為毒品來錢多又快,可是在見過丹瑞毒發時的樣子,他涕淚橫流,他以頭撞牆、他夜夜嘶嚎的樣子之後,她徹底的放棄了。她發誓這輩子,她絕對不會靠近一點點。
但,人是不能發毒誓,因為一發毒誓,就容易來考驗,這考驗來自老天。
“請問,有人在嗎?”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在了院子門口。
“誰?”
周清被吓了一跳,才發現天都黑了她還沒開燈,完全看不清來人。而且家裡沒人,如果要她單挑,她是決計打不過一點的。
“周清?”來人不确定的問了一句,但也足夠讓周清知道了來人。
“鄧博士?”周清不太确定的問,好像白天還想過過他,怎麼這麼不經念叨?
“是我。”
“你怎麼回來了?”說着周清拖着蹲麻的腿去開了院子裡燈。不知道這裡是不是提倡節電,這裡的燈泡總是瓦數很低,可即使是這樣,還是讓足夠讓周清看清鄧博士的狼狽。
“說來話長,有沒有水,能不能讓我先喝口水?”
周清看着嘴唇已經起皮的鄧博士,臉上一塊塊的髒污,頭發又油膩又淩亂,就連眼鏡都歪向了一邊。他這狼狽樣子就像是一副逃命的架勢。
“我本來都回家了,可是我沒拿到博士文憑,去醫院醫院不要,想去學校教書,學校也不收,想在家裡呆着,家裡閑我讀了那麼多年書連份工作都找不到……後來我想實在不行幹點别的也行,可是别人問我近一年的工作經曆,我也不能說我在研究迷藥吧?而就在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我被人跟蹤了。追我的還有兩撥人,上次他們追過來的時候,兩撥人還打起來過,我趁亂跑了,可是我實在沒地方去了,隻能回到這裡……”
鄧博士一口氣把最近受得委屈全都倒了出來,感覺他的小珍珠都在眼眶裡滾來滾去了,看得周清都有些于心不忍,終于咽下了那句,“折騰啥呀,早知道就别回去了呗。”
“哎,他們人呢?”
“出去了,”周清一頓,看着眼前的鄧博士突然就興奮起來,他是這方面的專家哎,“鄧博士,那你一定知道幫助人戒毒吧?”
可是,鄧博士實誠的搖了搖頭,于是鄧博士就看到周清的臉上的失望之色,很難掩飾,鄧博士已經數不清自己看到過幾次這樣的表情了,去醫院去學校去各種面試的時候,而周清的失望是最讓人難受的,因為她這裡可能是他最後出處了,如果連她都搖頭……終于鄧博士被激發出了最底層的求生本能,“不過我可以試試,幫他們減輕痛苦的藥。”
于是,鄧博士從周清的眼裡看到了光,而很快他就知道了這個需要緩解毒瘾的人是誰。因為大家很快就回來了,唯獨缺少了丹瑞。
至于大家回來之後看到鄧博士也并不覺得意外,仿佛就像是他本應該在這裡。
“你回來?”“嗯,我回來了。”簡單的招呼一聲就算是打過照面了。
當然木讷如鄧博士也感覺到氣氛的壓抑了,這才扯了扯周清的衣角問明原因,于是便知道了一切。
“那你怎麼想着回來了?”Phoenix瞥了眼鄧博士這才想起來問了一嘴。
鄧博士又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不同于周清把這事當故事聽了,Phoenix卻問了,“他們為什麼緊追你不放?”甚至動用那麼多人力去追一個人,就值得懷疑了。
“我走的時候是剛研究完配方、已經進入試驗的階段,我故意寫錯一個反應試劑的順序……”鄧博士的聲音越來越輕,因為他注意到周清的眼睛越瞪越大。
這也不能怪周清的眼睛越瞪越大,“試驗”兩個字讓她忽然就想到了蜜桃,那個一邊讓她趕緊跑,一邊可能成為……“試驗對象”的蜜桃。那張不小心被她打濕的紙巾可能就是最後的求救信……
“你們是不是還用人做試驗?”話剛說出口周清就意識到,自己問得有多荒謬,她簡直不敢相信,因為她的一時疏忽,差點就錯過了救人的最佳時機,或者說已經……
“你,現在……有點可怕,這個用量少,是不要緊的,是興奮劑,你忘了當初我跟你說的?”鄧博士趕忙解釋道。
“一滴興奮,兩滴倒,三滴死翹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