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缺看着這個幾乎一氣呵成的女人，這手段，這個女人千萬不要惹，從計劃到要辦這件事就辦成鐵案，才十幾分鐘，太狠了。

再看她，散場前，指着那塊黃金說，這塊黃金本就屬于大家的，一會分開給大家。

再次換來全場的歡呼。

比起這一年的經曆，這隻是微不足道的一個小插曲。也許真的不該用時間來衡量生活的濃度。

就像周清來到這裡不到半年，可是，今天是她即将要參加的第四場葬禮了，第四場！大鳥的、蘭小姐的、張寒父親的、以及今天要參加第四場葬禮，有被槍殺的，有被毒殺的，有自然死亡的，還有因為毒品死亡的，除了自然死亡，其他三次都和毒有關。

而一次次的死亡沖擊，即使再不喜歡直面這種深刻的話題，都讓人忍不住思考起生命這種哲學問題。

生命有限，不要留有遺憾。

這是周清思考的結論，樸素的就像一個屁，沒有什麼營養。甚至被Phoenix聽到了一定會被嘲笑很久，也許半年前什麼也不曾經曆過的周清也會嘲笑自己，也許多年後平靜下來的周清也會莞爾一笑，可是現在，不是……

周清想，如果生命結束在這裡，還有遺憾嗎？

答案是會。

于是那個曾經被狠狠硬壓下去的憤怒與不甘，一次又一次的跳了出來。

那個許久不曾的夢又出現了，那鬼魅的身影，那無數雙不懷好意的眼睛，那些吃着人血饅頭的嘴臉……可是這次，面對那些忽大忽小的幻影，她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大家可不要走得太早啊，等我回來，我親愛的前同事們，我會親手送你們離開。”

于是她笑出了聲，再然後她被自己的笑聲驚醒。周清想，她要加快速度了。

周清睜開眼，拿着手表看了眼時間，5:08分，丹瑞的葬禮被安排在日出時分，周清給自己泡了壺茶，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就聽到門口傳來的腳步聲，疲憊而沉重的拖沓，但是這節奏卻是周清所熟悉的。

周清拉開門，就聞到一陣明顯的火藥味，是物理上鼻子聞到的味道，于是從物理上的味道延伸到生理上的火藥味，周清很想問一句，你最近到底在幹嘛，今天這話要是不說清楚就别走了。擡頭是Phoenix的一臉疲憊，胡子拉碴，哪還有當初的半分潇灑。

于是出口的責問就變成了，“丹瑞那麼崇拜你，别讓他看到你那麼狼狽的樣子。”

Phoenix露出一個疲憊的笑臉，痞相畢露，“那你幫我刮啰。”

那你就别怪我動手了，周清想着就擡腿走了過去。可是擡腿走進去的前提是得有地方下腿，Phoenix的房間，亂得幾乎難以下腳，跟他那一臉的胡茬簡直太般配了。

隻見Phoenix就能輕巧的避開地上的垃圾，精準落地，很随手的掃開了沙發的衣服，一個跳高姿勢的轉身就直接把自己砸到了沙發上，隻是他沒想到周清真的要對他動手，躺到沙發上已經是最配合的樣子了。

說着“你自便。”自己卻已經閑适的閉上眼睛。

“你還沒說怎麼刮呢？”周清嘴上問着，眼睛卻瞟向這亂糟糟的房間，心中有些五味雜陳。

“想下你怎麼刮腿毛的。”Phoenix的聲音已經帶着濃濃的倦意。

周清想說自己不刮腿毛，那不是去美容院就能解決的事嗎，于是悲催的想起她已經很久沒有去那種地方了，等周清拿着剃須刀準備幹活的時候，Phoenix已經躺在沙發上打起了呼噜，前後沒有五分鐘，于是周清再一次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