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我覺得也是。”沈鏡漪見此,隻好應和道。
第二日,靈堂上,沈鏡漪失聲痛哭着,被人攙扶着到偏房休息。
待婆子們離開後,她這才起身,站在靈堂的側門處,收住淚意,冷眼瞧着那做工精緻的棺椁和那一旁的金童玉女。
幾日前在自己面前嚣張跋扈的人,此刻屍身早已涼透。
她突然想自己小時候,有一回二月二時,莊子上的下人說着主家要來附近踏青,自己欣喜若狂,甚至還将隻有唯一好看的衣服留到那天穿上。
她期待着母親看到自己能想起自己,将自己接回府上,然而事實上,自己出現在母親面前時,隻見母親小腹微微隆起,瞧見自己時,連忙喚下人将自己驅趕至柴房,整整關押了半月有餘,還借口自己前往了外祖父家,不再莊子上。
柴房的夜晚是那麼冰冷,那時她才幾歲?恐怕隻有幼弟這般大小。
再次被人請出來之時,外面的祭司說着天時地利人和之言,到了擡棺下葬的時候。
外祖父被管家攙扶着,沈鏡漪跟在後面,隻聽一旁的路人驚歎道:“李二夫人的女兒倒是标志,就是瞧着有些眼熟啊!”
她止步往向還在疑惑的那人,直至那人雙眉緊皺,一臉惶恐,她這才收回視線,繼續前行。
沈淵渟悄悄回望,看着自家妹妹原先盯着的方向,隻見有幾人竊竊私語,就又轉開眼。
被發現異常的沈鏡漪若無其事地繼續向前走着。
葬禮進行完畢,天色也有些暗沉,李老爺子被人勸說回去休息,連同沈淵清一同回到李家,擇日改名李淵,入李家族譜。
沈鏡漪目送着李家隊伍的離去,剛想前往牡丹樓,沒想到沈淵渟也在門口。
沈淵渟提着藥包,說:“可是不甘心?”
“怎麼?以為我會離開沈家,回到李家嗎?”沈鏡漪沒了去牡丹樓的興緻,倒是對兄長起了好奇心。
“感覺你應該會逃避,畢竟你害怕我們的關系。”沈淵渟眼神坦蕩地盯着沈鏡漪,
“害怕?”沈鏡漪故作疑惑道,“我現在倒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沈鏡漪看向他手中的藥包:“你這是?”
“她最近太過心慌,所以讓我拿些安神的藥給她。”沈淵渟嘴角浮現一抹笑意,“你也要喝?”
“我不要。”沈鏡漪嗔笑一聲,“什麼人的東西,不是給我的,我才不要呢!”
沈淵渟看着她:“你真不要?”
“不要,”沈鏡漪拒絕道:“要是兄長特意給我的,我才要,順帶的,我不要。”
沈淵渟嗤笑一聲,沒想還是一個隻要專心的大小姐。
“你方才在看人群中的誰?”沈淵渟放棄推銷藥包,問了另一個問題。
沈鏡漪怔愣片刻,故作神秘地答道:“我在看我的心上人。”
“心上人?”
環視四周,沈鏡漪湊上前,小聲道:“對,我看上了一個人。”
看上又不是喜歡。
放在心上的人除了愛人,又沒說想滅口的人不能放在心上。
“相貌如何?你說說,說不準我認識。”沈淵渟認真道。
“幹嘛?這還要告訴兄長,我傻才會告訴你,”
沈淵渟捕捉到她眼中的閃躲,語氣嚴肅起來:“沈家嫡女不能私定終身。”
沈鏡漪皺眉:“我又沒說我現在要私相授受,你這般嚴肅幹嘛?”
“上次不還說要……”
“要什麼?”沈鏡漪故作疑惑的問道,瞧着沈淵渟結巴不語的樣子,笑出了一聲,“開玩笑而已,我可是一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兄長你要有自信,可是有人為了你不顧禮儀廉恥。”
沈淵渟不知作何反應,索性冷臉不語。
沈鏡漪視線落至那藥包,臉上笑意消失,語氣揶揄道:“兄長還是趕快去送藥,省得姐姐又心慌害怕,求安撫。不過兄長不如給她買些安眠的,直接睡過去,哪還有精力胡鬧。”
沈淵渟垂眸看了一眼,随手将藥包遞給身後的小厮。
不等自己返回馬車坐穩,一道身影就将自己摁倒在車廂,徒留外面的小厮目瞪口呆。
沈淵渟被推坐在車廂腳墊上,背後靠着座位也沒掙紮。
溫熱的氣息湊近,甚至隐約還有一絲微香,伴随着有些小喘的聲音刺激着他的大腦,“兄長,我也害怕,能不能給漪兒買些湯藥?”
車廂内的光線昏暗,沈淵渟隻能感受到一雙溫熱的小手撐在自己肩膀,和那雙滿是熾熱的眸子:“這就是你的不要?”
“單獨提的,不算你給的。”
兩人對視一番,沈淵渟忽地伸手,将其攔腰摟緊,而後用力一轉,頓時将沈鏡漪壓制身下,懸空俯身認真打量着自己這妹妹。
沈鏡漪呼吸急促,不等她說些什麼,沈淵渟便挪出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食指暴力地揉搓着她的唇瓣,借着颠簸導緻車簾微微拂動進而灑落車内的微弱光亮,端詳着面前這張臉。
“你自從回家就一直很不乖,謝小姐有助于我,那你呢?三番五次的挑釁我,你想做什麼?讓我身敗名裂嗎?”
沈淵渟像是忍無可忍的惡狼,面對一直多次挑逗自己的子民,終是暴露本性,暴力鎮壓。
沈鏡漪的呼吸加重,臉上浮現紅暈,本是魅惑至極的樣子,但眸中卻滿是懇切,“我隻想要兄長的愛,哪怕将李家奪來助力兄長,兄長,看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