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移話題,出賣色相,她最是拿手。
沈淵渟心中一陣莫名的惱火,起身向外走去。
沈鏡漪瞧着遠去的身影,将手中還沒吃多少的酥酪放下,随後拿着湯匙有一點沒一點的戳着。
不多時,沈淵渟的小厮就攙扶着趙公子出現在衆人視線中,反倒是身後的謝泠月一臉委屈地跟在沈淵渟身後。
趙夫人連忙迎上去,問道:“為何我兒頭上多了一道傷?”
沈淵渟緩緩開口道:“客房滿了,小厮将趙兄送到我院中的客房,府上人手多在祠堂,許是趙兄口渴,這才不小心摔了一跤。”
一旁的沈大夫人一聽連忙教訓起一旁的小厮,孫婆子也連忙找人去找大夫。
謝泠月不語,隻是在身後跟着,視線時不時落到沈淵渟身上。
“泠月你先回去吧!”沈淵渟側首柔聲道。
謝泠月怔愣片刻,輕輕點頭。
沈鏡漪瞧着老鼠馬上要溜走,放下手中的湯匙,剛要出聲,
“我不許她走,母親,我要娶她!”
此話從突然睜眼的趙公子口中吐出,原本不在意的衆人頓時止步,目光投射而來。
“趙公子再說什麼胡話呢?止瀾還不趕緊将他送到馬車上。”沈大夫人那是不懂事理的人,頓時厲聲道。
“我沒有說胡話,就是她進的我的房間,對着我暗許芳心。”恢複一絲力氣的趙公子,一把掙脫小厮的禁锢,拉住了還沒走遠的謝泠月。
“你在胡說什麼?我根本不認識你!”謝泠月被吓破膽,下意識地看向沈淵渟,猛搖頭,眼眶泛紅,恨不得當場大哭。
“趙兄怕不是醉得分不清夢了,你可知她名字,就說她對你暗許芳心?”沈淵渟見此,上前鉗住趙公子的手,冷聲道。
一旁的人早就齊齊看向三人,人群中的沈鏡漪恨不得鼓掌喝彩。
“你是……你是……月,沈,對,沈泠月,之前你還在小道上關心我。”趙公子緊皺的眉瞬時舒展,而後一口咬定,“就是你,小厮還說你是沈家大小姐。”
衆人唏噓一番,便繼續做自己的事情,反倒是謝泠月松口氣,用力擺脫那雙手。
“我是謝家小姐,才不是沈家小姐。”
趙公子見狀徹底發懵,一旁的趙夫人原想着能攀上沈家高枝,現在一看,忙是讓小厮将丢人現眼的人拉走。
謝泠月被沈淵渟送回院子的路上,伴随着遠離人群後,回到自己的院中,她總算是忍不住,緊緊抱住沈淵渟,疼哭起來。
“止瀾,你相信我,我是清白的,真的是有人将我和那畜生鎖在客房的。”
她唇角微微抽動,而後像是回想到什麼,聲音急促道:“是不是沈鏡漪,是不是她害得我?她是不是看我不順眼,嫌我霸占她的小姐待遇多年,所以痛恨我,要折磨我。”
“你在胡思亂想什麼!”沈淵渟斬釘截鐵道,“她下午一直在找自己的絲扇,怎可能會去陷害你,再者你也瞧見了,那趙公子還胡言亂語喊她的名字。”
“但是府上還有誰會——”
“你不相信我?”沈淵渟将謝泠月推開,鉗住她的肩膀,直視着她的眼睛,嚴肅開口道,“她沒有理由痛恨你,你近日太過胡思亂想了,我想你需要冷靜冷靜,聽話,好好回去休息,我會去看你的。”
謝泠月瞧着那雙滿是自己的眸子,終是低下頭,她從來都是相信沈淵渟的,也許真的是自己胡思亂想了。
看着面前之人逐漸冷靜,沈淵渟将其攬進懷中,安撫道:“回去好好歇息,沒事的,我相信你。”
“謝謝你,止瀾,還好你相信我。”
謝泠月感受着溫暖,漸漸放松下來,放下了心中的警惕。
夜色漸深,在場的緩緩散去,衆人皆是回到自己院中。
沈鏡漪剛走到自己院中,一拐角就被突然出現的一隻手拉近黑暗中,而後鉗住脖頸。
熟悉的香氣萦繞在她的鼻尖:“你今日是故意的?”
“什麼?”沈鏡漪笑道,“我不過是好心。”
沈淵渟深吸一口氣:“好心?好心送自己姐姐出府嗎?”
“你就不怕他喊出你的名字?”沈淵渟一想到那人說出的沈家小姐,就心中一陣惱火,“到底有什麼事情是你不敢做的?”
“你不是都知道是我做的嗎?”沈淵渟手上的力度加深,讓她有些難以呼吸,氣喘喘地笑道,“我不過是和她開個玩笑,誰知道她那麼想靠近你啊?”
沈淵渟沒有錯漏她勉強笑聲中的頑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沈鏡漪踮腳,湊至沈淵渟耳邊,喘聲道,“因為我愛你,靠近你的人都得死。”
沈淵渟松開手,瞧着沈鏡漪有些狼狽地攤靠着牆,大口喘息着,缺氧導緻她臉頰微紅,呈現出誘人的魅惑。
“你不是不喜歡她嗎?”沈鏡漪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沈淵渟,“我把她推出沈府,這樣她就會一邊愧疚,一邊更加用力地幫助兄長,難道不好嗎?”
“你不怕有人發現嗎?”沈淵渟垂眸,不知作何所想。
沈鏡漪興奮的語氣中夾雜着祈求道:“所以兄長已經幫我了不是嗎?”
“沈鏡漪,不要不乖。”沈淵渟擡眸,看着一臉等待誇獎的妹妹,捧起她的臉,鼻尖輕蹭,“能不能不要給我惹麻煩,不要玩火。”
沈鏡漪笑得花枝亂顫:“我下次一定小心,不讓兄長麻煩。”
沈淵渟最後再次警告一番,才緩緩離去。
沈鏡漪站在黑暗中目送他離去,手指摩挲着那光滑的紅豆墜子,慢慢勾唇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