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總是那麼忙。
為了不讓宋章晖起疑心,馮霧嘗試假裝靠近他。
但卻想不到,短短數載,她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日,她像想起什麼似的,忍不住道:“師尊可否教我禦劍。”她想着能快點自由騰雲駕霧。”
宋章晖一怔,随即道:“不急,到那一天,會有機會的。”
馮霧追了上去,不肯死心:“若師尊真心肯教我,弟子感激不盡。”
其實,她還有潛台詞,為什麼不讓她學習合歡功法?
她也是合歡宗的弟子,為什麼不可以?
嘶,旁邊的劍突然出鞘,從她的臉頰邊擦過,很快血一點一點滲出,宋章晖上手将血擦拭,馮霧直直忍着痛。
他笑道:“也不是不可,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
“從現在起忘了你是誰。”
她吓得後退一步:“不行,我必須記着自己是誰!”
“這有那麼重要嗎?”比你學功法還要重要。
她道:“都重要。”
宋章晖嗤笑,突然欺身過來:“那我呢,我和功法哪個重要?”
馮霧緘默。
宋章晖冷哼一聲:“不問問我,這段時間為什麼帶你出來?”
她終于猛然擡起頭,看着他,這倒是她從未想過的事情。書中說,行走江湖的人都是這樣義氣,她信以為真。如今,面對他的索求,她才意識到自己過于天真。
現在的他與開始,已經有所不同。仔細相處才發現他根本不缺合歡弟子,又或者說他已經查出他并未中從一而終咒法?
那到底是為什麼呢?
片刻間他又再次欺壓上來:“還是你就是這般随意之人?”
聽言,馮霧幾乎落荒而逃。
她不知道的是,她腳下正踩着一個暗格。暗格裡頭是個院中别院。
那裡種着成群的柳,在這寒冬裡枯萎,這别院的主人,一個時辰前還在此處與暗衛密談。
他反複确認了他和她分崩離析,反目成仇的秘密的真。
有探子來報,馮霧曾和妖王在樹林密談。而她救回來的凡人女子,正是妖王的意中人。
一瞬間,過往如雲煙消散,他容不下她。
隻是陳年舊夢如此溫好,再見故人,卻無法入懷相擁的痛,與誰說?
一夜枯坐,無眠。
第二日,馮霧便收到胡雨的規勸——回去合歡宗。
她知道宋章晖已經運用宋章文的勢力,查出自己其實從未中從一而終的咒法,從而對她失去了信任。
但她還是要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那般,不解道:“胡師姐您試想一下,我從來未學習過合歡功法,哪裡能懂那麼多,我也隻是個鄉野丫頭,一定是你們多慮了。”
胡雨也不想為難她:“師妹,你就聽話自己回去吧,我這邊也抽不開身,其實回去更安全呢。”
馮霧隻好答應了下來,其實還是想着完成爐鼎任務。
景平二年,潘鎮割據,西北大亂,國之動蕩。
幸得草莽英雄呼畢列攜兵十萬,鎮守邊關,大戰蠻夷。
景平三年,呼畢列凱旋而歸,天子親自在汴京為其接風洗塵,後又封他為鎮國将軍。呼畢列所在的軍隊一時風光無二,半年後關于他們的來曆也硝煙四起。有人參奏,他們在汴京不歸屬任何幫派,可能是前朝的遺孤。
同年三月,呼畢列的得力手下,在酒後在靡靡煙花之地,大放阙詞。稱當今聖上管教無方,這江山是呼畢列與一衆忠将守下。不如直接擁呼畢列為帝,推翻現皇昏庸之治。
事發沒多久,呼畢列在紫金殿長跪不起。他直呼麒麟軍隻歸順當今天子,與前朝絕無半點瓜葛,自己也絕無篡位之心。
天子聽聞了此事後,龍顔不悅,至今一言不發。
這種情況下,滿朝文武惶恐,一些關于匪寇的小事就淹沒在曆史長河之中。
但是也有關于一些妖魔的怪力亂神,困擾着當今天子。
天子布下皇榜,若是有緣道士,能助他擺脫夢魇,必将封為國師,賞黃金萬兩。
一時之間,天下動蕩。
民間也在議論紛紛,究竟是哪個高人敢揭此皇榜。
直到兩個少年差點争得打起來,他們分别是宋章晖和風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