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可以通過語言,偶爾達成相互理解,但人與野獸之間的交流,可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玉小樓确認自己隻是個跳舞的,而不是什麼研究動物的學者,她選擇倒在床上兩眼一閉道:“好了,不說了。這裡是你家,哪吒你想睡哪裡就睡哪裡。”
哪吒看她答應了,笑道:“你可别先睡着了,要等我一起!”
說完他招手讓奴隸送來枕頭,端上金盤、銅鏡等物,開始對鏡摘去自己身上的珠玉挂飾。
哪吒坐在床邊,不停發出窸窸窣窣的零碎小聲響,讓玉小樓無法靜心閉目養神,隻好翻身做起去看他究竟在幹什麼。
她居然看見哪吒正坐在床邊卸妝?
不對,準确些說是他,正在摘下自己身上的佩戴的首飾。
哪吒先摘下了他脖子上日常戴着的,那串被她在心裡吐槽說,能引動博物館之戰的華貴項鍊,再是卸去了他兩隻手臂上,戴着的手鍊、手環。
數量繁多的精美飾物,就這樣被其主人随手放在了奴隸手捧着的金盤上。
玉小樓看見這些東西被放在金盤上後,壓得奴隸的手腕猛地一顫,就能在心裡大概猜到這些東西的分量有多沉重。
想想之前自己看到的哪吒的跑動速度,不由在心裡感歎他不愧是神話人物啊,看看這遠超常人承重能力。
啧,再次确定面前的人,是她打不過的怪力未成年了!
哪吒在玉小樓眼睛看過來的瞬間,就察覺到了她的注視。
他回過頭問她:“你在看什麼?”
玉小樓蹭到哪吒身邊,伸頭去看奴隸手上快要堆滿了的金盤,問:“哪吒你平日裡身上帶着這麼多東西,不覺得行動不便嗎?”
哪吒這時已經在拆頭發了,他邊扯下束發的象牙簪與綢帶放在另一空盤上,邊随口回答玉小樓的問題:
“這點小麻煩,還不被我放在眼中。你都不知道它們有好看!這些東西能在日光下,閃爍出很多炫目的彩光呢!”
太陽底下的哪吒,玉小樓還沒看見,但燭火照耀下的哪吒她可在剛才看見了。
俊俏的小少年坐在燭光裡,豔麗的眉眼全被暈在了一團珠光寶氣裡。
回憶起先前看見的美景,玉小樓理解的點頭:“是挺好看的。”
按照今天她觀察到的他的性格,玉小樓清楚的意識到在哪吒對她失去興趣前,他都會圍着她轉。
這麼一來,一個自願服美役的壞脾氣小少年在她眼前亂晃,總比一個邋遢的壞脾氣小少年在她眼前亂晃來得好。
心靈受了傷,眼睛多享受些福氣也是理所應當。
玉小樓腦補完自己‘悲催’的未來,又心态極好的哄好自己後,便開始自在地欣賞哪吒摘首飾。
看久了,玉小樓心中默默生出她這會兒就像個因為白天應酬太過疲憊,夜晚便隻能趴在床上看美麗的妻子卸妝換衣服的無能丈夫。
“嗯?怎麼你腿上也有?”
她看見哪吒撈起衣擺,露出腳上帶着的嵌玉金環,問:“你把飾品帶在這裡,又沒人看見,豈不是白費它的美麗?”
哪吒卸去金環道:“誰說沒人看見?我不是人嗎?”
很好,玉小樓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又一次确定面前的小少年是個自我意識強烈的濃人。
卸去了全身的金飾珠玉後,哪吒身上便隻留下了混天绫與乾坤圈這兩件法寶護身。
玉小樓等他忙完了,就從自己的運動挎包裡翻出一隻新牙刷,領着哪吒一起洗漱。
商朝人漱口用的藥草團,嚼起來味道太過奇怪,玉小樓忍了幾次後,實在受不了每次洗漱後自己口中所散發出的嗆人怪味,最後還是選擇去APP上花了點錢買牙膏。
哪吒既然要和她一起睡,那麼他就得按照她的生活習慣來!
哪吒無所謂地跟着玉小樓一起洗漱,隻在薄荷味的牙膏入口時,被這過于冰涼的味道刺激得皺了皺眉。
洗漱後兩人上榻休息,換上睡衣的玉小樓自覺地就往靠牆的那側滾去。
她擔心哪吒睡相不好,萬一他在睡着後把她踹地上去了,那自己就可遭老罪了。
側卧着靠牆,玉小樓按照在現代時的習慣摸出手機來玩,不能刷視頻,她就去逛唯一還能用的購物APP打發時間。
玉小樓正滑動手機屏幕呢,就感覺到自己臉上拂過一道溫熱的鼻息。
“你在幹什麼?”
玉小樓回頭看去,肩膀撞上了一塊光滑的皮膚,借着手機屏幕的微光,玉小樓這才看見哪吒是赤着上身爬上床睡覺的,剛剛自己是撞到他的前胸。
她現在已經不對哪吒體内不知道有沒有的羞恥心,再抱什麼希望了。玉小樓眼神平淡動作迅速地伸手抓起被子就往他身上蓋:“這都入秋了,你别貪涼。”
“熱,我不要。”哪吒掀開被子,臉挨着玉小樓的頸窩,看向她手中發着熒光的法器:“這東西隻會發光嗎?還是說你能從這光裡看見什麼,而我看不見?”
玉小樓翻身面向哪吒,為了避免他再問些追根究底的問題,将手機遞到他眼下:“它隻能我用,其餘人都用不了它。我這會兒是在看明早買什麼做早食,你應該是要和我一起用的吧?”
哪吒點頭,又和她說:“以後我會讓庖廚将米肉送來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