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名娑羅軍不知道杜轲洺這是什麼意思,時頌也同樣不明白他的打算。
娑羅軍就見他們家的大人在原地轉了兩圈後,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吩咐,隻是在頓了片刻後,神色如常地對他們說了兩個字:“走吧。”
說罷,他也不等這兩人反應,便自行轉身離去。而那兩名娑羅軍雖然不明所以,可是卻也不敢多問,繼續拖着男人跟上了杜轲洺。
确定杜轲洺等人離開之後,藍笙也并沒有立馬有所動作,而是繼續在原地等了許久。等到估算着杜轲洺已經差不多快要走出這條暗巷之後,他才示意時頌準備出發。
走出這個拐角處,兩人又朝那些守衛的方向看了一眼,鐵門已經重新關閉,沉重的鎖鍊仿佛是一道永恒禁锢的枷鎖,隻教看過它的人,永遠地陷入它的夢魇。
為了防止杜轲洺等人藏在暗處守株待兔,所以時頌和藍笙這一路也走得格外小心,直到走出了暗巷,重新回到了那片空曠的廣場,他們才終于是松了一口氣。
“現在怎麼辦?”時頌扭頭去看身側的藍笙,“那杜轲洺很明顯就是别有所圖,而且恐怕連沈筱芸都被他們算計在其中了,我們要不要告訴沈筱芸?”
藍笙思索沉吟了片刻,最終還是搖頭,“目前還是不要了,雖然那杜轲洺的心思已經昭然若揭,可我們除此之外,也并無半點實質性的證據。貿然指認于他,反而會适得其反。”
時頌也覺得藍笙的擔憂不無道理,畢竟隻是到目前為止的話,杜轲洺的所有行動也都是合情合理的,即便是巷道内的秘密被發現了,他也大可以說是為了不讓普通人接觸到子星。
“杜轲洺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會一直有恃無恐吧。”時頌忍不住說道。
藍笙默然,對時頌的話不置可否,他頓了頓,最終說道:“事已至此,我們還是先去找昨天那個人吧。剛剛他已經被帶了出來,現在應該已經和杜轲洺他們分開了。”
“可是我看他那個樣子,應該不會在外面。”時頌道。
想到先前見到那人時,他被兩個人拖着向前走,完全就是一副了無生氣的樣子,時頌甚至都有些懷疑,他是否還活着。
“放心吧,杜轲洺不敢真的讓那個人死在自己手上,否則事情鬧大了,沈筱芸知道了這件事,她就一定會追查下去。杜轲洺一直沒有什麼大動作,不就是為了隐瞞沈筱芸嗎?”藍笙道。
時頌仔細一想,也覺得藍笙這話在理,于是心底的緊張也少了些許。
“那我們現在也不知道那人去哪了,也隻能在這裡幹等着了。”
藍笙道:“正巧借此機會,暗中觀察一下杜轲洺和城内的娑羅軍,也不算是虛度光陰了。”
時頌不知道藍笙這話究竟是在寬慰他,還是實話實說,可不管怎樣,他也都還是應下了他的話。
不過兩人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們原本以為的,可能這一次又要等待許久,才能再次見到那個男人,結果沒想到的是,當天下午他們就可以男人重新出現在了廣場上。
他的神情遊離,一副丢了魂的模樣。兩人頗為感到疑惑,卻也沒有想太多。他們最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明明上午他還是要死不活的狀态,怎麼現在就完全像個沒事人一樣,開始活蹦亂跳了?
可與其在這裡苦思冥想,不如直接詢問當事人。
因為之前便已經說過話,所以時頌和藍笙兩人也都沒有太過猶豫,直接便走近了男人,和他打起了招呼。
“你好。”走近後,時頌率先開口道。
男人聽到聲音後,從迷離的狀态中清醒過來,他的視線落在時頌的身上,片刻後又轉向了藍笙,再次看了良久後,他這才慢吞吞地開口:“是你們啊……”
這話自然是沒問題的,可是就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又說道:“你們怎麼不聽話,不早些離開呢,已經來不及了啊。”
時頌和藍笙聞言互相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詫。
“我們有些事想要問你。”藍笙說着,目光在周圍掃視了一圈,最終鎖定在了一個咖啡館,“不如我們坐下來慢慢說?”
男人不知道是想了些什麼,目光微動了動,最終沖着藍笙點了點頭。
三人于是便直接來到了咖啡館,坐定後先是各自點了一杯咖啡,藍笙又問男人需不需要再點些甜點,卻被男人給拒絕了。
在等待咖啡制作的過程中,幾人都沒有說話,時頌也在不動聲色地觀察着男人。雖然之前他見到男人時,覺得他一直都遊離在狀況之外,可是此刻再看他時,對方雖然面容仍舊無精打采,可是精神卻并不萎靡。
片刻後,咖啡端了上來,男人直接便端着苦咖啡喝了一口,開門見山道:“看了我這麼久,什麼都不問?莫非就隻是想要請我喝杯咖啡?”
時頌的動作一頓,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而一旁的藍笙卻适時地笑着道:“當然不是,我們有很多問題,想要請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