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善其身,聽起來的确不錯。”藍笙在離開之前,突然又扭頭道,“隻不過很可惜,我想要的東西,和你們一樣。所以,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因為在一切結束之前,我還并沒有要離開的打算。”
言盡于此,藍笙也不再看杜轲洺,和時頌一同離開了咖啡館。
兩人也并沒有在廣場上過多停留,而是直接回到了臨時的住處。雖然他們今天并沒有在男人那裡得到太多有用的消息,可是暗巷内所見到的、以及和他們兩人之間的對話,也可以拼湊出不少有用的線索。
“我們就這麼走了,杜轲洺會不會突然安排人來抓我們?”時頌有些擔憂地問道。
“放心吧,如今我們已經将一切都攤在了明面上,他不敢貿然動手。”藍笙寬慰道,頓了頓,他又道,“況且,他現在可是自顧不暇了,哪還有空理會我們。”
“是因為子星嗎?”時頌剛剛也将兩人的對話聽了個完全,雖然當時沒有明白,可是這一路他認真想了一番,也已經猜出了個大概。
“不錯,子星雖然給他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力量,可是相對的,它的反噬也不是他能承受的。”藍笙點了點頭,道,“即使他口中說着不在意,可他心底還是會感到慌亂,否則也不可能盯上我們。”
“關于子星……”時頌猶疑地開口。
“關于什麼是子星,你應該也是知道的,神明隕落後,人們沿用祂們留下的力量也無可厚非。畢竟就連星域,也同樣是靠着它的力量在運轉。”藍笙的神色如常,仿佛并不在意這些事。
時頌安靜地聽着藍笙的叙述,并沒有插話。而藍笙在頓了片刻之後,便又接着開口。
“任何人,如果想要輕松掌控至高的力量,那都是不可能的。就像當初的十二神,祂們的成神之路,也同樣慘烈。隻不過杜轲洺安穩的日子過久了,對那些過去也完全不了解。”
“那他又是怎麼知道,運用子星的力量的?”時頌疑惑道。
藍笙沉吟片刻,道:“大概是因為,神巡使吧。”
“你是說,神巡使們找到了子星,卻并沒有直接帶走,反而還教會了杜轲洺,如何使用子星?”時頌狐疑道。
“雖然這種猜測很匪夷所思,但也的确是最有可能的。”藍笙點了點頭,認同了時頌的猜測,“雖然我無法判斷他們的目的,可是現在的種種迹象表明,他們在來到金娑羅之後,并沒有如往常一樣,選擇直接帶走子星,而是兜了這麼大的彎……”
藍笙說着說着,突然就沒了聲。時頌看了他一眼,發現藍笙已經兀自陷入了沉思之中,全然忘了自己該說什麼。
“不論如何,我們總歸是要拿到子星,然後返回星域的。至于其他的事情,等到了日後,我們自然會知曉。”
藍笙聽到時頌的話,這才從出神的狀态中回過神來,他點了點頭,贊同道:“你說的沒錯,既然我們無法得知他們的目的,那就暫且不去想了。如果他們真的别有所圖,日後總會見分曉的。”
而他們如今要做的,便是拿到子星,然後返回星域。
“事已至此,我們恐怕還要再去見一見那位城主了。”藍笙的目光落到窗外,神情難辨。
“之前你不是說,沈筱芸還不能全信,而且杜轲洺的罪名也無法定下嗎?”時頌有些不太理解,藍笙為什麼這麼快就又改變了主意。
“那是在我們見到杜轲洺之前,現在可就不一樣了。”藍笙說完,見時頌仍舊一副懵懂的模樣,他隻得繼續對時頌解釋道,“杜轲洺剛剛一直在和我們強調,沒有告知沈筱雲,以此來混淆視聽,企圖讓我們自己覺得,我們其實是向着他的。但這無疑也是在告訴我們,他做這些事,一直都是在隐瞞着沈筱雲。”
“所以無論沈筱雲是抱着什麼樣的态度,對這件事情知曉與否,杜轲洺的隐瞞,就已經是他最大的罪名了。”時頌接過了藍笙的話。
藍笙無比欣慰地點了點頭,“沒錯,所以無論是哪一種,告知沈筱雲,對我們來說,都有好處。”
但不管怎樣,藍笙還是希望,沈筱雲沒有像杜轲洺一般,被神巡使的話給誤導,從而淪為子星力量之下的傀儡。
藍笙倚在窗台的位置,看着窗外的景色。此刻娑羅城内陽光正好,暖洋洋的照在身上,一切仿佛都還是那般歲月靜好,可是那潛藏在表面甯靜外表下的暗潮,早已蓄勢待發,準備掀起滔天巨浪,傾覆這片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