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當戚遙問出這個問題之後,那些人便已經下意識地做出了抉擇。
看着站在戚遙的身後,面露警惕地望着自己的衆人,沈筱芸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良久等她終于笑夠了,她才道:“瞧啊,當初那些跟着杜将軍的人,如今居然還做起好人來了。”話音一頓,她的神情又突然冷了下來,“不過,他知道當他死後,你們是如何背叛他的嗎?”
也許是沈筱芸的話太過直白,以至于讓一些知曉緣由的娑羅軍心中羞憤。一些沉不住氣的,立馬便氣急敗壞地喊道:“就算是這樣,當初我們也不過是被他蒙在了鼓裡,對他的打算一無所知!而且那些知曉真相的人,不是早就已經不在了。”
沈筱芸的眸光一瞥,落到那人的身上,“哦,是嗎?”
那人頓時便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氣得當場就要跳腳,結果卻被時頌攔住,“不用跟她争辯,她隻不過是在故意激你而已。”
“至于她這麼做的目的……”時頌瞥向沈筱芸的方向,意有所指,“恐怕隻是為了拖延時間吧。”
衆人聽到時頌的話,這才回過神來,恍惚中才發現,他們居然真的在不知不覺中,被沈筱芸影響了情緒。于是紛紛不再言語,任憑沈筱芸再說什麼,也都不為所動。
沈筱芸見衆人在聽到時頌的話後,居然真的不再說話,頓時唇角一勾,笑道:“哎呀,被發現了呢。”她的神情沒有絲毫目的被發現後的驚慌,反而還頗為愉悅,“隻是可惜,晚了。”
随着她的話音落下,人群中又爆發出了一聲驚叫。那聲音不似痛苦之意,反倒更像是在見到了什麼極為令人恐懼的東西。
其餘人心中驚疑不定,忙朝着那個方向看去,就見原本已經被灼燒程度嚴重,根本無法動彈的那些人,突然像是被什麼控制了一般,居然站起了身來。隻不過他們并沒有因此而恢複意識,所以整個人就仿佛是提線木偶一般,根本無法像個正常人一樣行動。
他們的眼神空洞,神情萎靡,動作也透着一股僵硬,再加上他們被灼燒的沒有一絲完好的皮膚,這樣的一副狀态,在這本就有些詭異的氣氛下,就更加令人感到恐懼了。
現在的他們,已經算不得是人了。就算他們恢複了意識,這種程度的傷,最終也隻有死路一條,而且還會徒增痛苦。
僅僅隻是憑着沈筱芸,根本做不到這種程度。時頌想到這時,突然轉頭看向了沈筱芸的方向。
“是殘留在這個世界的子星力量。”
身後藍笙的說話聲,幾乎與時頌心中的想法完全重合,兩人快速地對視了一眼後,随即便不約而同地直接向着沈筱芸攻去。
而戚遙在短暫的愣神之後,野很快明白了兩人地意思。此時已經多說無益,時間拖得越久,形勢反而對他們越不利,還不如盡早解決了根源問題。
于是看着那些即将異化的人們,戚遙一咬牙,随即大聲道:“這些人已經不是你們的同伴了,在事情變得更加不可控之前,我們必須要做出選擇。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金娑羅的大家都還在等着我們!”
此話一出,原本還有些不知所措的衆人,紛紛像是鼓足了勁,重新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那些人雖然曾經是他們的同伴,是兄弟,即便他們心中再不舍、不願,他們也依然不會眼睜睜看着他們痛苦,再看着他們危害那些人民。
于是,當時頌和藍笙兩人與沈筱芸顫抖在一起時,戚遙也帶着娑羅軍,和那些已經發了狂,想要撲上來撕咬他們的人奮力抵抗。
一時之間,廣場上便隻剩下打鬥的聲響。
淅淅瀝瀝的雨下個不停,時頌隐隐發覺,藍笙此刻的心情似乎有些煩躁,這種不明不白的情緒有點莫名,時頌甚至以為是自己想多了。
而另一邊的戚遙等人,雖然他們手中拿着兵器,可是卻要躲避天上的雨水,加上之前也被雨水灼傷,此刻痛意蔓延,也的的确确延緩了行動。但好在那些異化的人,行動也并不迅捷,甚至還有些僵硬。所以總體來說,兩方人馬誰也沒有占到上風。
你來我往,打得天昏地暗。
但越是焦灼的戰況,越是容不得半點差錯,有時候往往稍稍留下一個破綻,就很有可能會成為對手反擊的機會。
子星殘留的力量不會用之不竭,僅憑沈筱芸一個人,自然也無法與時頌和藍笙兩人抗衡。如果那些異化的人沒有被戚遙他們牽制住,或許沈筱芸還可以利用他們來幹擾這兩人,然而現在這個計劃完全無法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