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道流眉頭微蹙。自從第一次後，獨孤博來訪頻率明顯增加，每次都帶着各種稀奇古怪的藥材，美其名曰"給丫頭續命"。但帶人來還是頭一回。

"什麼人？"

"對方全身籠罩在黑袍裡，屬下...沒看清。"侍衛的聲音透着不安，"但毒鬥羅冕下說，是大巫女想見的人。"

桔梗的花瓣突然劇烈震顫起來，第九瓣的顫動幾乎要刺破暮色。她一把抓住千道流的手腕："大人，我想去見見他們...…"

千道流低頭看向她緊握自己的手——纖細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指甲幾乎要掐進他的皮膚。這樣的失态，在桔梗身上極為罕見。

"帶他們去偏廳。"千道流沉聲吩咐，同時握住桔梗顫抖的手，"你留在這裡。"

"不！"桔梗罕見地提高了聲音，"我必須一起去...我想去...和你一起。"

千道流凝視她片刻，終于點頭。當他起身時，一枚純金的天使徽章從衣袍褶皺中滑落，咕噜噜滾到桔梗腳邊。這是曆代供奉的身份象征，從不離身。

兩人同時彎腰去撿，指尖在徽章上方相觸。千道流的手比往常冰冷許多，而桔梗的掌心卻反常地滾燙。她輕輕将徽章按回他手中，指尖在那道為采摘相思斷腸紅留下的傷疤上多停留了一瞬。

"走吧。"千道流收起徽章，伸手扶起桔梗。他刻意放慢了腳步，好讓她虛弱的身體能跟上。

走廊兩側的火把随着他們的經過無聲燃起，這是千道流不自覺釋放的魂力所緻。桔梗注意到他的金發在火光中宛如流動的熔金，而繃緊的下颌線卻透露出罕見的緊張。

"大人..."桔梗輕聲道，"無論來的是誰...我都在您身邊。"

千道流的腳步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沒有回答，但扶着她的手稍稍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