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都是複雜的多面體。
“你能不能别突然語出驚人,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你了。”
“這樣你才能記得住,既然早就知道我這人說話有時候挺糙的,那就要做好心理準備。”鐘若淮不是一個被動弱勢的人,他骨子裡的掌控欲藏得很好,隻不過偶爾會放它出來一下。
“你……算了,我以後再對你客氣我就是狗行吧。”
“嗯哼,請在床上多對我不客氣。”
“行啊。”殷華也被惹得較上了勁兒,“你等着。”
“好,别讓我等太久。”
不是,怎麼有種被調戲的感覺?
“好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閉幕式的時間我發給你了,你到時候直接來奧運村就行,我去門口接你。”
兩人又聊了會兒,直到鐘若淮說自己困想睡覺,殷華才挂斷電話。
放下手機,殷華起身來到陽台,雙手撐在欄杆處,朝遠處望去。
時不時閃爍的燈宛如點點星光,夜色幽美,令人心情平靜。
冷風一吹,沒穿厚衣服的他搓了搓自己的手臂,頓時沒了欣賞夜景的心情,趕忙回到溫暖的室内。
腦子被驢踢了,不待在有暖氣的房間,在這吹冷風裝憂郁。
殷華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逗笑,确認閉幕式那天沒有工作絆身,可以放心舒服地玩後,他對進入奧運村有了期待。
畢竟是四年一次的運動盛會,即使他不怎麼關注奧運會,也會覺得很新奇。
不僅能進村看看裡面長什麼樣,還能看閉幕式。
奧多尼奧運會的閉幕式将于當地時間晚七點準時開始,預計會持續兩小時。
先由運動員代表團入場揮旗遊行,之後是一系列的表演,聖火交接儀式,最後會留出大約十五分鐘時間給下屆奧運會舉辦國表演。
這麼一整個流程下來,以奧多尼市的辦事效率,估計會超時。
先不論殷華的猜測準不準,反正他自己開車,提早了快一個小時抵達奧運村。
照舊是把車停在離奧運村大門不遠的露天停車場,他剛下車就看到穿着國家隊統一紅白色羽絨服的男人站在門口東張西望,雙手揣兜,微彎着腰,偶爾拿出手機看時間。
一副強忍着寒意耐心等待的模樣。
正值冬季,天黑得早,少了本就不算溫暖的日光,寒冷加倍。
殷華加快步伐,一雙大長腿前後擺動,很快就來到鐘若淮面前。
正在垂首看地的他感覺到身前站了個人,猜到是誰後立馬擡頭。
“不錯嘛,比約定的時間早。”鐘若淮擡眼看他,一雙桃花眼清澈明亮,鼻尖有點紅,應該是被凍的,戴着羽絨服自帶的保暖帽,整個人都透着一股乖巧可愛的氣質。
“幸好我提早到了,不然就換你等我了。”
殷華至今都不懂,為什麼鐘若淮一個成年男人有時候說起話來黏糊糊的。
不是說他普通話不标準,隻是覺得他這樣的說話方式跟小孩似的。
過分可愛。
鐘若淮上下打量了一番殷華,盡管穿得這麼厚實也不顯臃腫,很簡單的淺色系穿搭,在他身上就是尤為好看。
鳳眼輕垂間的貴氣顯露無遺,
不愧是富貴人家養出來的,氣質這塊沒得說。
“走吧,外面太冷了,我們回室内。”
沒等殷華回應,鐘若淮從口袋裡拿出一張證件牌,伸手就要戴在他脖子上。
考慮到兩人之間有着十幾公分的身高差,為了讓他更方便,殷華彎下腰。
“我也沒那麼矮,我的身高在乒乓球運動員中是很适宜的。我不用踮腳,你不用彎腰。”
“是我太高了。”殷華說。好像有種主動認錯的意思。
“嗯,也不知道吃什麼長大的,生得這麼高。”
這麼一句輕聲嘟囔還是被殷華聽了去,他拿起挂在胸前的證件牌,面帶疑惑地看向鐘若淮。
向大門處的工作人員出示通行許可證後,鐘若淮領着人進村,邊走邊解釋:“就當這是給你開的後門,我等會兒給你件羽絨隊服披着,到時候你就可以近距離觀賞閉幕式。運動員遊行完我就去找你。”
殷華點頭,聽話地照做。
穿上印有國旗的羽絨隊服,他擡手輕撫胸前的國旗,心裡突然湧現出些許驕與自豪。
這應該就是刻在華國人骨子裡的家國意識吧,哪怕他從未為國争光過。
在前往即将舉辦閉幕式的體育場路上,發生了一件小插曲。
聽到有人用英語叫自己的名字,殷華回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