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鐘若淮點了點頭後便隻顧着悶頭進食。
殷華也不知道自己的話有沒有起到作用。
作為一個絲毫不懂乒乓球的門外漢,哪怕看了幾場比賽對規則有了一定的了解,也給不了什麼有價值的建議,隻能給他提供情緒價值。
登頂之路何其難,要相信肯定的力量啊。
吃完飯,鐘若淮主動包攬洗碗的活兒,這一頓晚餐都是殷華做的,萬沒有他收拾殘局的理由。
“廚房裡有洗碗機,用水沖一下,然後丢洗碗機裡就行。”
“就兩個人的量,我手洗更快。”
在鐘若淮洗碗的時候,殷華去卧室裡把專門為他買的、洗幹淨後曬幹的睡衣拿出來。
之前幫他買過衣服,他的尺碼自己都知道。
其實他也不知出于什麼心思,往家裡的衣櫃進了好多他能穿的衣服。
突然,他想起鐘若淮是帶行李箱過來的,猶豫片刻,還是沒選擇收起來。
他準備是他的事,鐘若淮是否穿是他自己的選擇。
把碗洗幹淨後,鐘若淮還将竈台擦了一遍,雖然竈台早就被做完飯的殷華擦過,但更幹淨也未嘗不可。
正好此時殷華從卧室出來,“弄完了?辛苦。”
這點小活兒有什麼好辛苦的,鐘若淮搖頭輕笑,“你又客氣上了,我之前是不是說過……”
猜到他會說些讓自己面紅耳赤的話,殷華下意識地伸手去捂他的嘴,想要阻止,卻适得其反。
當掌心覆上一層柔軟,溫熱的鼻息噴灑于手背,他才驚覺這個舉動有失分寸,剛想收回來,手腕便被擡眼看自己的男人握住。
他的尾指滑過手背,留下一簇簇暧昧的煙火。
鐘若淮把自己唇上的手拿下,繼而緊抓着,明知故問道:“為什麼要捂我的嘴?沒想到殷影帝的癖好那麼獨特……”
未盡之言都消散在尾音中,彼此都心知肚明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上層社會的人玩得更花,殷華見過,卻從來沒有參與過。畢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情,都是抱有目的性的利益交換。
他不做評價,但不想讓鐘若淮誤會。
“你思想太不健康了,我隻是不想讓你說話,沒有别的意思。”
“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鐘若淮的目光流連于他不自覺舔過從而愈發水潤的紅唇上,眸底逐漸晦暗一片,“不想讓我說話就直接捂嘴,你是不是太強勢了。”
“我……你……”殷華第一次埋怨自己的嘴笨,不願與他争辯,幹脆别過頭去,隻給他一面棱角分明的側臉,以此來表達自己對他的控訴。
雖然逗他很有意思,鐘若淮卻明白過猶不及,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更别說本就是天之驕子的殷華,他會有這種表現并不代表他是這種柔軟的性格,更多的是對自己的一種無意識的包容。
在旁人面前他絕無可能是這副模樣,想到這,鐘若淮的心情莫名好轉。輸了比賽不需要像過去那樣自己獨自消化,而是有一個鮮活可愛、不經逗的人陪伴。
這種滋味會令人沉溺,然後生出可怕的貪戀。
不可以。
鐘若淮松手,及時止住,他現在最重要的是自己的事業,在沒有拿到下一屆奧運會男單冠軍成就超級全滿貫前,其他的事情不是他能考慮的。
“我下樓散會兒步,很快就回來。”
扔下這句話,鐘若淮即刻轉身,穿好鞋子和衣服就走,獨留還有些發楞的殷華站在原地。
殷華撫上左胸口,閉目了半秒,轉頭走進書房。
莫名其妙的。
因為要被大哥叫回公司幫忙,殷華抓緊時間待在書房先熟悉公司業務。
他閱讀速度很快,一目十行地把他需要經手的業務看完,邊看還邊标記不懂的部分,打算等大哥忙完再去“騷擾”他。
進入工作狀态的他幾乎感受不到時間流逝,這一看就看到很晚,直到感覺到脖頸疼才舍得放下手頭的方案,擡起頭,伸手揉了揉酸疼的地方。
一看時間已經快十點半了,這個點鐘若淮應該回來了吧?
懷揣這個疑問的殷華站起身,離開書房,走過走廊,在客廳看到他尋找的男人。
他走到趴在沙發上,用手機看視頻的鐘若淮身邊,俯身好奇地問:“看什麼呢?”
感覺到身旁站了個人,鐘若淮連頭都沒擡,正沉浸于比賽分析的他随口一答:“比賽錄像。”
殷華耐着性子看了會兒,這類由選手自己或隊伍錄制的比賽錄像,不會像專供給觀衆觀看的視頻那樣頻繁切視角,優點是手部動作很清楚,缺點是沒什麼觀賞性。
一般人很容易看着看着就無聊了,也就隻有要研究對手、分析自己的專業乒乓球運動員能從頭到尾地細緻看下來。
“這麼一看,你打法挺暴力的啊。”殷華還是第一次從這麼細緻清楚的視角去看他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