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踏上一級台階,就有一人倒下。
奧丁左臂被砍中,鮮血順着手臂滴落,在石階上烙下猩紅的印迹。他的呼吸粗重如破舊的風箱,可他仍踉跄着向前,從背後扯下那面繡着咆哮狼首的戰旗。
“為了——”他嘶吼着,将旗杆狠狠插入垛口的石縫。
戰旗在風中猛然展開,獵獵作響。
攻城軍看見戰旗,爆發出一陣震天的戰吼。
而奧丁,話都沒有說盡,就緩緩跪倒在了旗幟下。
血沫從他的嘴角溢出,守軍的刀劍已刺向胸膛,可他的目光仍死死釘在那面飄揚的旗幟之上。
“沖鋒!”
格羅姆看着城牆内升起的旗幟,趁着大漲的士氣,率領着士兵向多處發起進攻——城牆也在大炮的攻擊下露出了越來越多的缺口。
與此同時,東面的守城方看見了那面旗幟,誤以為城牆已破,大軍失守。甚至開始丢下武器,驚恐地逃竄。
“不準退!死守陣地!”守城主将亞綸在城牆上怒吼,可他的聲音終将是淹沒在了潰逃的洪流中。
大勢已去。
格羅姆軍隊破城而入。
然而,城内狹窄的街巷成了新的修羅場。
守軍的殘兵退入巷道,弓箭手埋伏在屋頂,冷箭随時竄出。可格羅姆的戰士們早已殺紅了眼,盾牆推進,戰斧劈砍,每一步都踏着敵人的屍骨前行。
格羅姆沒有停下。
他的目标隻有一個——王城大廳。
根據下屬的情報,那位已經戰敗、即将成為“前任”的狼王,仍端坐在王座之上,竟提出要與他展開一場生死決鬥。
這本該是兄弟間争奪王位的儀式,雙方要化為獸形厮殺,直到場上隻剩下一位赢家。可當父王死去時,格羅姆并不在城中。歸來之後,等待他的卻是兄長的追殺,以至于雙方從未有過真正的決鬥。
而現在,這位兄長,卻忽然提出這樣的要求。
格羅姆本可以無視他,畢竟他的鐵騎早已踏平王城,可是,他還是走向了王城大廳——他必須要親手結束這一切,畢竟,他和兄長的不和,不僅僅隻是因為王位。
大廳的大門早已被撞開,格羅姆踏着猩紅的地毯前行,戰斧滴落的血珠在身後拖出一道蜿蜒的痕迹。
大廳盡頭,王座之上,他的兄長,安東尼·格雷特靜靜坐着。
他緩緩扶正頭頂的王冠,眼神陰鸷,如毒蛇般緊盯着迎面而來的弟弟。
“在你小的時候,我就應該掐死你。” 安東尼的聲音陰冷,聽起來像是刀鋒劃過玻璃一樣令人難受,那雙赤紅的眼睛裡,充滿了扭曲的嫉恨。
“為什麼你能有高貴的母族、天生的才能、強壯的體格,而我——什麼都沒有!”
格羅姆舔去嘴角的血。
“我也不明白。” 他凝視着兄長,開口道,“從小到大,你對我的恨意如此熾烈,可你真正下手的對象,卻是我的母親。”
他頓了頓,眼中冷光乍現:“因為你懦弱,無能!你隻敢向弱者揮刀,而不敢直面真正的強者!”
安東尼笑了,笑聲低沉陰森,如同貓頭鷹的啼鳴。
“強者?就你?” 他緩緩起身,步步逼近。
“格羅姆,你以為戰場上殺幾個人,就算強者?打仗?任何莽夫都能揮刀砍人。可強者,該懂得如何掌控、如何算計、如何讓敵人死得連呼吸都被操控在手心!”
“你隻有蠻力,隻知道拼殺。而我?”他唇角浮現出一絲惡意的微笑,目光如冷血動物般,陰冷地盯着自己的弟弟:“我隻需要略施小計,就能讓你的母親無聲無息地死亡。”
格羅姆捏緊了拳頭,仿佛用盡了全力才能讓自己保持冷靜。
他望向安東尼的目光之中,殺意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