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花宴風波鬧得不大。
畢竟馮婉兒和姒嵇也隻是恰巧一同“消失”而已,并沒有拿到什麼實際的證據。
謠言被私底下傳了幾天,還是傳到了皇帝的耳朵裡,教育了幾個下人後也就沒了後續。
信任一旦撕開了口子,便有無數的空隙可以蔓延。
倒是蘇聞,真的哭着求饒了。
無論他如何解釋,姒沐就是置若罔聞發了瘋的耕耘,直到嘴皮都磨破了,蘇聞終于認命地閉了嘴。
不知死去活來了多少次,蘇聞幾乎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忍不住抿着唇問:“六殿下,就不怕耗盡了精血,死在奴的床上?”
“放心。”姒沐挺直腰身,恨不得用光自己所有的力氣,咬牙切齒道:“就算是死,我也得讓你死在我前頭。”
這一點倒是和原著重疊,蘇聞是第一個死的,但姒沐也沒比他多蹦跶幾日。
不過就是,腳前腳後的事兒。
直到姒沐自己累得快虛脫了,才鹹魚一翻身,懶趴趴地躺在一旁,連根手指頭都不願意再動了,隻有嘴上還不認輸:“算你命大,若是再有下次,本王必讓你死在床上。”
“向來隻聽說有累死的牛,”蘇聞話隻說了半句,就覺得有殺氣自身邊傳來,吓得他縮縮腦袋旋即改口道:“隻有六殿下威武,田都被耕壞了,牛還是生龍活虎的。”
姒沐知他口是心非,但還是樂意讓他捧着。
打心眼裡洋洋得意了一陣,才想起來出言警告道:“你以後少亂點鴛鴦譜,本王的婚事還輪不到你操心。”
蘇聞慵懶地翻了個身,背對着姒沐淡淡道:“也輪不到奴操心,那是陛下該操心的事兒。”
腰間突然伸出一隻手,溫熱的胸膛就貼了上來,伴着跳躍的呼吸,姒沐道:“你若是想操心也行,把父皇給本王指的那些莺莺燕燕,都替本王趕走。”
蘇聞慢慢阖上了眼皮,似是夢呓般的道:“奴,隻會殺人。”
“胡說。”姒沐柔聲呵斥道:“采文沒死,高慧也沒死,如果你當真像你說的那般心狠,隻怕此刻馮婉兒已經是梁上一具屍體了。”
蘇聞猛地睜開眼睛,微微側臉用餘光打量着姒沐。
身後的人突然“噗嗤”笑出聲,臉上雖稚嫩得如同一個孩童,嘴裡的話卻不得不讓人渾身打激靈:“我就不信你沒想過更過激的方法,大皇兄貪杯,若吃了酒把馮婉兒往他房間裡一送,屆時再讓人無意撞見……”
“奴沒想過。”蘇聞駭了一跳,立馬打斷他的假想。
一個是擁有十萬兵馬的皇子,一個是大内禁軍統領的嫡女,二人若滾到一個床單上去,不死一個就很難收場了。
“即使你沒想過。”可姒沐偏要繼續說:“可你敢說,哥哥也沒想過嗎?”
蘇聞默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太子姒琛一直在蘇聞面前,一直都僞裝成一個正直的明君形象。
但那日……
蘇聞照慣例自後門進入太子的暗室,推了幾下暗室的石門未動,便知道太子和人在房中議事,因此将石門落了鎖。
厚重的石門隔音效果很好,隻是蘇聞自小出生在罪人奴,犯了錯常常被關進小黑屋,在黑暗中遠比常人的耳力更驚人,完完整整地聽了姒琛的謀劃。
他們原計劃在姒嵇的酒裡下□□,待藥效發揮再引馮婉兒入室。
隻可惜,蘇聞利用姒沐搶先将馮婉兒引到了後院,并親自送到了姒念的書房。
蘇聞雖利用了馮婉兒的名聲做局,但好歹是給她留了條命活着,在這個朝堂争鬥的是非地,人活着總要付出些代價的。
雖說如此,蘇聞還是矢口否認道:“太子殿下正直賢明,怎會行如此龌龊之事。”
底牌他自己知道就好,人活着已經很難了,他并沒有當救世主的心思,至于那些被他救過的人,都不過是順手罷了。
姒沐手指攪着蘇聞的發絲,慢條斯理道:“我了解哥哥,他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的。”
蘇聞嘴角輕翹,在内心中冷哼一聲:你若是當真了解姒琛,便不會在書裡輕易地死在他的手上。
當初蘇聞第一次看到這本書的時候,便被書中全員瘋批給震驚了,然而萬瘋叢中獨隻有姒沐一朵小白花,最後果不其然地被拍死在奪權的路上。
這也是為什麼他選上姒沐的原因,自以為能輕而易舉地拿捏了這隻小綿羊,卻萬萬沒想到反被小綿羊拿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