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壁有穿鑿的痕迹,待拐過一個彎後,便來到一間大室,石壁被打滑得很光滑,穹頂上有雕刻的痕迹,仔細察看,竟然是屋頂的瓦狀,而且橫梁畢現。
石室中間有幾處長形的凹陷,凹陷不過一指來深,裡面的泥也與别處不同泛出點灰白色,屋角還有幾塊散落的陶片。厭竹撿起一塊看了看,似乎是陶罐的樣式。
她繼續往裡走去。然,這次不過數步又進入一間大室,依舊如方才所見一般,且這次凹陷之處更甚,竟有十處之多。
這樣的形狀,似乎能放進一具棺材。
也不知是哪朝的陵墓,雖不如皇家般精雕細镂,但也是大廢工夫,應當是世候将相的歸所。如此想來,裡面便是有人也是盜墓的賊人了,隻是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把這些棺材擡到鎮上去。
厭竹正在細思,猝然聽到淺淺的腳步聲傳來。
間或還是談話之聲。
厭竹本想急走,但這裡細微的動靜也會放大百倍,況且盜墓賊最是警醒,絕不會不留守門之人,若是被他們聞聲堵在這裡,那真是插翅難逃了。
她左右而望,旋身用腳尖把那挂壁的火把碾熄,然後就近藏到穹頂之上。
等不過稍時,便有兩道人聲傳了進來。
“這裡火怎麼熄了?”
“或許是穿堂風吧。”
“都拐了幾個彎了,哪裡來的穿堂風?”
後者清了清嗓,把痰吐到了地上:“那就是燈油不足,這有什麼可稀奇的,你當是有鬼嗎?”
先說話的人似乎有些不爽快,冷哼道:“有鬼也不找我,比我缺德的多了。”
後面的人嘻嘻笑起來,聲色猥瑣不已:“這麼看來,你心裡還是挺害怕的嘛。”
兩人說着往前走去,很快聲音在前室中響起,不過像是混進了風聲,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待那聲音行遠,厭竹這才從上面落了下來,她深深喘了一口氣,把流血的指尖輕輕含到嘴裡吮吸着。
也怪她太過在意那千絲蠱的動靜,為免被抽卸内力,隻得用指尖狠狠摳進穹頂的石縫以穩住身形,倒把指甲生生折斷了去。
現在倒有些進退兩難,那賊人現下肯定退至洞口,裡面卻不知還有多少人。
厭竹猶豫稍時,便決定繼續往裡,既然都有危險,不如先把疑團解了,倒比懵懵忡忡的死在裡面來得痛快些。自從被種下千絲蠱,她便把自己當做将死之人了,對危險的懼怕似乎少了很多,也失了些謹慎。
再往裡走,墓道便狹小了很多,隻容得下一人前進,等鑽過一個半人高的洞口,又是一個豁然開朗的所在。
四處鐘乳石林立,頂上石筍叢生,像利劍倒懸般令人生畏。
不遠處有暗流湧動,幾個銅制器皿散落在腳邊,能看到上面翠綠的青苔。
穿過一道石林織起的簾幕,一座石棺出現在眼前,這具石棺與鎮上所見也并無兩樣,但它能完好的出現在這裡,肯定有什麼特殊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