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怎麼圍那麼多人?誰排場這麼大啊?”
“還能是誰,顧家那位小少爺呗。”
“哎,你别擠我啊!”
“哪個兔崽子踩着我腳了!”
博格瑞學校門前人頭攢動,今天是新生入學的第一天。
林夏低垂着頭拖着沉重的行李,勉力從熙攘的人群中擠出一條路,在一塊寫着新生簽到處的牌子前停下步子。
臨時拼接起來的兩張桌子後面坐着一個長相豔麗的女生。
正向人群中心張望的視線被來人擋住,她上翹的黑色眼尾擡起一個不滿的弧度,等看清面前人的白色的衛衣和洗的有些褪色的牛仔褲後之後,更是不屑的笑出了聲。
“怎麼會有人穿成這樣來上學啊?”
女生身邊站着的同伴也像是看到了極為好笑的事物一般,“窮酸鬼你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特招生。”
少女的臉色沒有變化,隻是本該清亮的聲音已經有了活人微死的疲憊感。
她倒是真的希望自己來錯了地方。
自己穿進這個世界已經一個月了,整整一個月她還是無力接受僅僅是睡了一覺就穿越的事實。
面對上輩子是窮人,這輩子更是底層窮人的現況更是無力吐槽。
别人穿書要麼是手握系統加金手指的女主,要麼是剛剛知曉自己是被保姆換了身份的豪門大小姐,再者就是有錢有顔偏偏和男女主過不去的惡毒女配。
而她,賭博的爸,懦弱的媽,還有老登以自己名義借下的高額貸款。
她手中唯一的資源就隻有一張通往上層社會的入場券——博格瑞貴族學院的錄取通知書。
除去幾個為數不多的特招生,這所學院的學生非富即貴,階級等級秩序更是嚴苛,财富和權勢是默認俗成的規則,已經淩駕在秩序之上。
林夏也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定位,不是黃金八點檔之白馬王子愛上我中推動男女主感情發展的路人甲,就是男主用來殺雞儆猴的炮灰。
但上一世活了二十多年,每天三點一線,比孤寡青蛙還要孤寡,街坊鄰居向來隻會用老實來形容她。
不管是哪一種,她都沒有那麼強烈的表演欲望。
遠離天龍人,默默無聞的度過這四年拿到那張鑲金的畢業證書才是她的終極目标。
在她們的冷嘲熱諷中林夏已經在簽到表上寫完了自己的名字。
金屬筆身在桌面上落下一聲輕響,墨水劃出幾筆平直的線和她本人一樣沒有任何想讓人探究的欲望。
可偏偏大小姐不準備輕易放人,以往的特招生總是對這三個字帶有羞恥感,從不會如此坦然的宣告自己的身份。
“喂,擡頭。”
“茜茜你這是做什麼?”
“總有一些仗着有幾分姿色就不知天高地厚的窮酸鬼,一天到晚挖空心思往那幾位身邊湊,上一個勾搭顧少的人這會兒不知道在哪裡乞讨,我倒是要看看還有沒有敢重蹈覆轍。”
林夏原本抿成一條直線的唇微動,很想說一句,她連那所謂的顧少誰都不知道。
就在紀茜等的不耐煩正要動手時林夏恰時擡起頭。
蒼白的臉色好像營養不良,粉白的唇讓人無端的感受到孱弱,一雙清亮的眼睛遮蓋在厚重的劉海之下,下垂的時候有種無辜的可憐勁。
這樣的一張臉并不算多出衆。
饒是如此大小姐還是冷哼了一聲,“記着,在這所學院你最好老實一點,如果敢有任何不該有的念頭,這裡将會變成你的地獄,直到你退學的那一日才能結束。”
大概是上輩子這種話聽多了。
完不成績效你的年終獎就泡湯!
再這樣下去,你就不用幹了!
這種高壓之下林夏不僅鍛煉出了異于常人的忍耐力,更不會把大小姐的這些話放在心上。
她懂的,她懂的,跨越階級的愛情沒有什麼好前途。
大小姐見她還算識趣,矜傲的點了點頭讓她離開。
林夏松了一口氣,從桌面上拿起制服和一本标着入學指南的小冊子踏進博格瑞學校的大門。
通過冊子她了解到制服銘牌上的鸢尾是學校的校徽,白色的背景則象征着這所貴族學院裡最底端的存在。
除此之外,金色代表富貴,紅色代表權勢,放眼望去周圍的很多學生帶的都是這兩種顔色的銘牌。
還有極少數的黑色是天龍人的獨屬色。
她無心在這上面花費過多心思探究,又往後翻了幾頁确定教學樓的位置就将其合上了。
在她走之後半空中一架吸引了足夠目光的直升機才緩緩落下。
一頭金發的少年雙手抱胸緩緩走下,淩厲的眉峰,微微眯起的冷眸拼湊出一張桀骜的面容,耳骨上閃耀的鑽石各外招搖。
周圍的人群緊随着他的步伐又不敢靠的太緊,隔空傳遞的聲音難掩熱切,“顧少您的假期過得還愉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