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得到了想要的結果，重華松了一口氣。

她關閉儀器，從椅子上坐起，轉身，離開了這間人格測試室。

随着測試室的内“哒”的一聲鎖上。

重華走進實驗室裡側一個休息隔間，将自己的身體重重的抛到那張唯一的軟塌上，她躺在榻上，深深的緩了口氣，擡手搭在額頭上，閉着眼緩解自己的疲憊。

人格重溯外界看上去很簡單，其實很耗費精力，尤其是沒有第二世魔術的輔助，她需要調用全部的精神力，還需要及其的小心翼翼，否則一不小心就會對已有人格造成損毀。

幾個小時的重溯完成後，重華現在基本已經處于心力耗盡的程度了，她躺在榻上，一動都不想動。

這時。

放置在實驗室一直沒用過的音響中，突然傳來一個陽光的男聲，聲音中帶着一些忐忑。

“……重華……你完成了嗎？”

在自己掌控的基地内，自己的實驗室中，從沒用過的音響被明顯的黑客手段駭入，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重華卻沒有一絲的驚訝。

她還是那副躺在榻上的姿勢一動不動，以手遮着仰起的半張臉，聲音帶着一絲疲憊：“恩，完成了。”

音響中的聲音正是周棋洛。

Black Swan組織中，他們這些人被授予代号的成員，一旦接手了一個分基地，那麼就有全權負責的權限，其他成員若沒有最高層命令，代号成員不得擅自進入彼此負責的分基地。

這是組織為了防止代号成員的串聯，形成的代号成員之間的鐵則。

例如，許墨即使來到了德國要見她，也不能進入她的分基地，隻能約在外面見面。

而周棋洛卻不同，在周棋洛知道了重華的一切後，重華也向他放開了自己基地的網絡權限，受限于組織的目光他雖然也不能真身來，但這個被重華掌控的基地的一切網絡，卻都向周棋洛敞開了大門。

他是她的同行者與幫兇共犯，她也需要他的幫助，她給予他通過網絡随時聯系自己的權限。

音響中再次傳來周棋洛的聲音，這次聲線卻變的低沉，仿佛有些陰郁。

“呐，重華！好好保護自己吧！不要再對自己做這種事了。”

重華聞言放下額上的手，疑惑：“恩？棋洛，怎麼突然這麼說？”

自從和周棋洛相識以來，她數次人格重溯，周棋洛都是見證者，他知道她的一切，見過她人格重溯時的情況，也知道她這次要進行人格重溯，怎麼可能現在才接受不了？

半晌。

音響中來傳來對方壓抑的聲音，仿佛帶着一絲難過。

“以前我太小了，并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對自己做這種事……這跟自我淩遲有什麼區别？……太殘酷了……”

聽到音響裡的話，重華一愣，片刻後，忍俊不禁的噗嗤一笑：“真是個小孩子！”

聽到重華的笑聲，音響傳來不滿的聲音：“别老把我當小孩子，我都成年了！”

重華笑的彎起眼，眼中笑意晏晏，心情好了很多：“放心吧！沒你想的那麼嚴重，這次隻是對人格細微方面進行調整的修正，并非重溯，你可以把它當作是一次心理治療，這樣就很好接受了吧！”

聽到這個解釋，音響裡的聲音卻并沒有接受，仍舊郁郁的沉重：“可這并不是心理治療，說是手術還差不多，不是麼？”

“重華，别再對自己做這麼殘酷的事了！”

聽得出來，周棋洛真的很失落，很難過。

半晌。

重華歎息一聲閉上眼，聲音沙啞中帶着一絲年長者對年幼者的勸慰：“世界本身就是殘酷的，若不逼自己面對它，那你就什麼都做不成了。”

這語重心長的話語回蕩再室内，仿佛包含着數不清的傷感和辛酸，苦澀極了。

眨眼間，室内的空氣便被沉默所包裹，寂靜無聲………

半晌。

音響中終于傳來周棋洛的聲音，帶着絲不甘的倔強。

“即便這個世界是殘酷的，也不代表我們要将自己的人生也過的如此殘酷，追求美好才是足夠積極的生活方式，不是嗎？重華，不要錯過了自己人生美好的花期。”

聽着周棋洛這樣少見的固執己見的話，重華詫異的睜開眼，挑起眉梢：“你對我的生活方式從不會多說什麼的，今天這是怎麼了？還花期？我哪來的花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