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是誰！”

“你！”

“對許墨這個人的第一次對負面情緒？”

“漠然！”

“對許墨最深的負面情緒？”

“殺意！”

“對許墨最深的正面情緒？”

“愛！”

“什麼情況後開始讨厭許墨？”

“對方出現AGE實驗項目後遺症後。”

“為什麼開始讨厭他？”

片刻後，罕見的沉默超時後，重華仍舊給出了回答。

“因為每當看到他，我都會看到自己的無力，而自己的弱小讓我厭惡到不想直視！”

她終于明白許墨為什麼要問這些，以及在問什麼了！

這是類似人格測試題的一種，對方想從她潛意識中摸索出，她對許墨這個存在的态度，不是大緻的态度，而是極為精确的态度，或者說是她對許墨的打分表。

想到這裡，重華心下歎息，說到底還是白天發生的那些事帶來的後患，她對男人的冷酷态度，和做出可以接受最終分手的暗示，讓男人也開始患得患失，懷疑起她對他的愛了。

重華哭笑不得，心底湧上熱流：‘笨蛋大狐狸！明明平常那麼精明，怎麼涉及到我的事就偏偏這麼笨啊！’

随着測試到達尾聲，迎來的是許墨最終的一問。

“重華！你是怎麼看待許墨的？”

而這最後一問，男人定定的注視着她，似乎在等待她的結論。

看着這樣的男人，重華笑了，她眉眼彎彎。

“許老師這麼用心良苦，我當然不能讓你失望，不過………老師可以配合我，檢查我的答案是否正确嗎？”

似乎沒有預料到她會這麼說，許墨眸中多了幾分饒有興緻：“樂意至極。”

重華向他眨眨眼，被綁縛住的雙手繞過他的後頸，将他拽向自己，他聽話，但笑意漸濃的眼眸卻昭示着他根本沒有半點受制于人。

随即重華看着近在咫尺的紫色雙眸，面對那雙眼睛，認真的說道。

“一首詩。”

然後在那雙疑惑的紫色眼眸中，開口吟誦出聲。

“Had I the heavens’ embroidered cloths，

（若我有天國的錦緞，）

Inwrought with golden and silver light，

（以金銀色的光線編織，）

The blue and the dim and the dark cloths，

（還有湛藍的夜色與潔白的晝光）

of night and light and the half-light，

（以及黎明和黃昏錯綜的光芒，）

I would spread the cloths under your feet。

（我将用這錦緞鋪展在你的腳下。）

But I，being poor, have only my dreams；

（可我，如此貧窮，僅僅擁有夢；）

I have spread my dreams under your feet，

（就把我的夢鋪展在你的腳下，）

Tread softly，because you tread on my dreams。

（輕一點啊，因為你腳踩着我的夢。）

在男人放大的瞳孔中，重華念出了葉芝的那首昭示着愛的榮耀和脆弱性的，《向天布許願》。

然後向男人眨眨眼，指尖在他的後腦勺輕輕用力，再次拉進了兩人的距離，輕聲道：“對我來說，你就像這首詩一樣，是突然出現在我生命中的奇迹，是一個浪漫的夢，包含了一切的可能性。”

聞言，許墨愣怔住。

片刻後。

他笑了，那雙紫色的瞳仁裡泛起桃花的熱烈，如同盈着一彎春景，讓人不由自主的想沉入其中。

“這個世界上，也許隻有你一個人，會用這些美好的意象來描述我，甚至于，世上最美好的意象。”

而重華則也認真的回望回去：“那麼！許墨是怎麼看待重華的呢？”

許墨眉眼彎彎的笑了，眸光微微閃動，用目光溫柔的一寸寸描摹着女孩的眼，似斂入一抹柔和皎白的月光，他低頭，一個濕潤的吻緩緩從女孩下颚處攀緣而上，一路輕拂過臉頰，耳垂………

“如果你講我描述為浪漫，那麼，我會将你描述栖息地。”

“我願栖息在你聆聽到的所有聲音裡，願栖息在你眼中斑斓的顔色裡；

我願栖息在你肌膚的溫熱，皮膚的觸感裡，願栖息在這個，始終将我視作一縷暖光的靈魂裡。”

綿密細膩的吻中，愈發灼熱滾燙的喘息裡………

她勾着他的脖頸，專注在他們的當下，專注在彼此的呼吸裡，彼此的撫摸，和彼此的親吻裡。

半晌。

兩人才分開，愛意的眸子始終注視着彼此，潮熱又缱绻。

片刻後。

重華的目光在男人的薄唇上遊離片刻，将腿放下，曲起膝蓋慢慢抵進他的雙腿………

她輕咬着自己的唇：“那麼！老師，還要繼續“測試”嗎？”

男人淡然的眸光凝滞了一瞬，随着喉結滾動，眼尾倏的浮起一抹紅暈。

見狀，女孩壞心眼的加重了膝蓋的力度！

“……唔……”男人悶哼一聲。

暧昧的喘息從他喉間溢出，禁锢女孩腰間的指節驟然收緊，讓她跟着布幔一同重重貼向他。

随即。

他的掌心移至她的後腰，将她從吊床上抱起。

把女孩放到了床上，解開對方身上的緞帶，然後欺身上前。

“我的小蝴蝶太聰明了！總會讓我難以自持。”

暗啞的嗓音傳來，重華跌進那道朦胧而誘人的眸光中，心神搖晃，本能的緊緊箍住他的後頸………

………………

又不知過了多久。

重華喘息的躺在床上，渾身酸軟的再也提不起一絲力氣。

聽着後背靠着的胸膛裡那低沉而劇烈的心跳，男人緊緊抱着他，聲音低沉而沙啞。

“恭喜這位同學，成功通過了我的測試，不過，我還想分享一個最重要的心得。”

背後傳來濕潤的觸感，他的唇若即若離的劃過，掀起一片細密癢意，環在腰間的手臂收緊，沉沉的呼吸又一次落在脊背上。

“我一直覺得永恒是一個很抽象的形容詞，比起抵達永恒，我更傾向于體會當下，以此來感受永恒的意義。”

“但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每一個瞬間，我所感受到的歡喜和雀躍，都比前一個瞬間來的更劇烈，這讓我不得不承認——在想要緊緊抓住每一個瞬間的同時，我也開始不自覺的誕生出對未來的期待和在意。

期待我們下一次的回憶，下一段經曆，或是下一段瘋狂。”

溫熱的吻落在肌膚上。

“也許這一部分，是你在潛移默化中教會我的，所以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就由重華老師來用心體會我的學習成果吧！”

輕巧的探入了沒有設防的齒關，輾轉舔舐每一寸細密的角落，僅僅交纏的灼人呼吸裡，男人輕咬着她的舌尖和唇瓣，令重華不由得溢出一聲嘤咛。

纏綿悱恻中，被對方的氣息鋪天蓋地的淹沒，什麼也無法思考，隻專注的沉溺在親吻裡，任由那雪松的氣息将她傾數灌滿，漫入身體的每一寸。

恍惚的感知中，時間仿佛都慢了下來，交錯的呼吸纏膩着，愈發綿長，像是持續了整整一個旖旎的夏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