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重華因頻頻做血色噩夢驚醒甚至無法自主醒過來後,她意識到自己人格出現大問題,便立即着手試圖自我治療。
畢竟當時重華的身處環境,還處于被組織高層審查“是否需要處理”的實驗标本的身份,她不能被組織察覺自己患上了精神疾病,且不說她根本不能直言患上精神疾病的原因,更重要是,患上精神疾病會讓她在高層中的“價值”大打折扣,說不定會直接被處理掉。
所以重華隻能在不暴露自身精神疾病的情況下,偷偷自己進行治療。
但重華前兩世都沒研習過心理學這個學科,一個對心理學完全不了解的人想要治好自己的心理疾病,那簡直不亞于拉一個普通路人去給躺在手術台上的病人開刀———亂來。
那段自我治療的時期,因為重華是生手,總會出現因手太重或太輕的緣故讓自己的病情加重,甚至數次出現了精神崩潰的症狀。
但因為不能暴露的原因,她便利用萬物共感對自己的大腦做了手腳,給自己的身體強制下達了“一旦精神失控或崩潰肉/體就自動昏迷”的命令。
得益于這個命令,研究院發現重華總是昏迷,還以為是實驗的後遺症,也就從沒發現過她的病情。
但也正因為這樣嚴酷而惡劣的自我治療環境,重華的病情不但沒好轉,反而越發加重,逐漸出現了人格障礙,人格解離,精神分裂,雙相情感障礙等等等等複數的精神疾病。
最終。
不得已,重華利用第二世的知識,對自己的人格進行了人格切割手術,她成功了卻也失敗了。
成功了,說的是她成功将自己的人格穩固了起來。
而失敗了,則說的是她的手術導緻她數種精神心理疾病最終結合,形成了一個堅固到無法摧毀的幻境。
就是如今的血色噩夢。
血色噩夢是由重華的記憶,幻想,認知,疾病等一堆重要卻亂七八糟的東西混亂的結合在一起的,這就導緻血色噩夢與她的人格地基聯系在了一起,甚至發展到成為了她“一旦睡着必定會夢到”這種生理現象的一部分,輕易無法動搖。
連人格修正手術也對這個幻境束手無策,否則重華早就解決了,怎麼會拖延到現在。
這個結果,很難說重華的精神疾病到底是治好了,還是更嚴重了。
至于,周棋洛告訴許墨的“密鑰”,則是一句話,即,一個信息。
當時血色噩夢徹底形成後,為防止自己再出現在血色噩夢中無法醒來的情況,重華利用萬物共感對自己大腦神經進行了改造。
一旦她沉淪在血色噩夢中超過一定時間,隻要有人能入侵到血色噩夢中心找到她意識體本身,說出密鑰中的信息,那她的大腦就會強制喚醒她。
這種強行喚醒意識的秘密鑰匙,可以是一句話,一個字,甚至可以是一個人,什麼都有可能,但必須是内心最深處,最容易觸動心靈,一生都不會忘懷,一旦接觸本能都會随之驚醒的事物。
這是重華專門在大腦中設置的,針對血色噩夢的防衛反制。
而當重華被從血色噩夢中喚醒,她原本在人格中分割出的“絕對理智思考回路”也會占據身體主導,以應對外界的情況。
分割思考,之前說過,這是重華第二世在一個學院中學到的,分割思維同時擁有複數個的思考回路的能力。
當然,這種分割聽上去可怕,像是在對人格進行分裂,但其實不是,與其說是分割,不說是分割後再重組更合适,将相似或互補的人格特質碎片重組,搭建出不同的思考回路,自我沒變,變換的是思維方式。
類似于編寫的程序,甚至如果不需要了,還可以打散再重新編寫。
目前,重華已經分割出來七個思考回路,而且并不是那種有bug的程序,而是邏輯嚴謹完善的程序。
如果一般人的思考是如盲人摸象般隻能通過一個角度認知到事物的一部分,那重華的思考模式則是像七棱鏡一般,可以同時通過各種不同的角度,認知到事物不同的組成部分,視野遠遠超越了一般人,而視野越廣,知道就越多。
不過,重華的七個思考回路無法同時全部運行,她最多隻能同時運轉三個思考回路。
因為想要做到同時運行所有思考回路,那需要第二世那個學院的特定魔術來支撐,在這個世界,沒有抑止力幫助,魔術無法使用,而即使重華有抑止力幫助,她也無法完美的再現那個魔術,畢竟世界不同,規則不同。
而重華的“絕對理智思考回路”,顧名思義,這是她所有回路中最重要的一個,其已經完善到近乎是一個虛拟人格了。
由這個思考回路來接手被從血色噩夢喚醒的她,再合适不過,可以讓她以最短時間内理清一切。
而這個能“将重華從血色噩夢中強行喚醒“的辦法,重華在很久以前就将其交給了周棋洛。
這是她救命底牌,而也唯有知道她最多秘密,是她的騎士和同行者的周棋洛,才能被她托付這樣重任。
所以在一天前。
當周棋洛發現重華可能困在血色噩夢中時,他就立刻開始了行動。
為了防止組織總部發現重華的異常,周棋洛最先聯系了徐墨,對方雖然也是組織的人,但以對方和重華如今的關系來說,對方的立場已經可以算是重華這邊的人了。
徐墨得到消息後,則找到了卓以。
畢竟想要将重華從血色噩夢從喚醒,那就必須要進入重華的夢中才可以,而卓以的evol,是架構夢境。
想要喚醒重華,那就非需要卓以不可,而卓以組織叛逃者的身份,也讓他無法将重華的異常暴露給組織總部,這也讓他成為最适合的幫手。
而不知原因為何,卓以也答應了。
這才是現在卓以,徐墨,周棋洛三人如今處在一個屋檐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