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香乃西域奇毒,此間去過西域的皇子隻有兩位,一位是二皇子,一位是十六皇子。
二皇子李公公說過,在前不久就失蹤了,那麼隻剩下……
“我覺得不是十六皇子。”江未突然開口。
“為什麼?”小碧不解,她現在越來越跟不上他們的節奏了。
“十六皇子具體叫什麼我不記得了,但我們都叫他小石榴。”
“他是個很好的孩子,平常對待下屬也很好,當時他去西域是因為他的母親容妃重病,而解藥隻有在西域有。”
“可玩意知人知面不知心呢?”小碧問道,“畢竟你們也不知道他私下到底是什麼樣的。”
“孩子的想法最好猜,或許表面可以騙人,但習慣不會。”
這句話很久之前有人和他說過,現在他又将這句話轉傳給别人。
“可是二皇子已經死了。”
言外之意,死人不可能作案。
“你們隻當他是失蹤,可未必是真死了啊,畢竟二皇子本來就是除了太子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人。”
聽到這裡,沈泯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你也說,他是繼太子最有可能即位的人,那麼我如果是他就直接殺了太子,然後順利即位。”
“沈兄一看就是那種毫不關心任何事情的人,”江未調侃了一句,但很貼心地為他解釋,“二皇子花錢大手大腳,對下人又苛刻,唯一值得炫耀的就是他這人文武雙全,任何考試中都能拔得頭籌,一般明智的皇帝都會選他作為太子。”
“但他的性情衆所周知,他要是即位百姓恐有不滿,總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都殺了吧?”
沈泯颔首,了然。
找到根源,那事情就簡單多了,就假設當今聖上就是二皇子,那怎麼找出他的破綻呢?
或者說,怎麼讓這個破綻公之于衆呢?
江未頓了頓,突然想到了什麼,“我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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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邪祟已除,但由于怨氣較重,需以喜宴沖淡怨氣,否則恐為不妥。”
江未恭敬地說着,語氣依舊沒有什麼起伏,不似勸說,口吻更接近于通知。
但景柘帝仿佛習慣了般并沒有生氣,隻是含笑地對着他們說:“麻煩你們了,這樣,為慶祝邪祟已除,朕決定召開宮宴,要求衆位愛卿前來,小秋看如何?”
“皇上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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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到時候諸侯都會前來,”江未散去了剛才的冷淡,口吻摻雜了熟絡,“沈兄,到時候麻煩你設個障眼法,讓大家誤以為起霧,從而陷入困境,到時候我去行刺。”
“這如果失敗了怎麼辦?”小碧不禁擔心,雖然她剛開始确實不喜歡這個人,但畢竟相處了這麼久,好歹也有點感情了。
“大不了一死咯。”
江未語氣依舊吊兒郎當,那語氣好似在回答“你吃沒吃飯”這種簡單的問題。
就連沈泯都下意識看他一眼。
半個時辰前……
“太子有個舊疾,每當起霧的時候太子都會短暫失明,我原本不知道,但一次偶然,那日宮内大霧四起,我前來尋太子,恰好看到他狼狽不堪的樣子,一問才知道,”江未淡淡地陳述,“所以隻要我們證明這個太子在大霧中能看到,那麼就可以了。”
“但需要一個人做引,”他話鋒一轉,“人在下意識的本能不會騙人,我是最能接近聖上的人,所以我最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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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事小心。”
半晌,一直未言的沈泯才緩緩吐出一句話。
這是他為數不多對江未說過的話。
江未新奇地挑了下眉,随後含笑地“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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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宴定在三日後,屆時廣邀諸侯,還會請一些之前請過的道士,不難發現這個皇帝疑心還是有的。
不過沈泯可不是普通的修士,化神期基本就屬于神了,而這些修士最多才算個金丹修為,就連他普通的障眼法也看不出來。
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唯一的變數就是突然出現的十六皇子。
他抓住了江未的袖口,眼眶彤紅像是剛剛哭過,“江哥哥,求你救救我母親。”
江未皺了下眉,蹲下身子柔聲問道:“小石榴不怕,告訴哥哥怎麼了?”
“我母親今早不知道怎麼了,頻頻吐血,太醫說她快……”十六皇子的聲音有點哽咽,“快不行了。”
容妃身體不好是衆所周知的事情,隻是沒想到這麼快……
他下意識看了眼沈泯。
這邊沈泯的神識覆蓋四周,自然聽到他們方才說了什麼,他覺得有些蹊跷。
“容妃突然發病,我感覺不是偶然。”
江未贊成地點了點頭,但并沒有繼續和他分析,隻是看着他,口吻有些暗啞,“所以你能救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