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旺乎關上群組聊天室，抱頭把手機翻面蓋住。然後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是我先讓她變成話題的。」

幾天後某個賽後采訪，有一位熟悉GEN.G多年動向的記者在後場等候時間打趣提問：

「欸旺乎，現在北美那位Riot統籌不是你們以前的經理嗎？我聽說TL跟C9的教練組都很積極想搶人欸，不隻是職位邀約，連選手都在那邊求關注求交往，搞得北美論壇一陣腥風血雨，粉絲都知道她是傳說級經理，這位經理真的很搶手～」

原本一片歡騰輕松的氣氛，突然的靜了下來。

旺乎當場語塞，整個人像當機了一樣，耳朵紅得發燙，目光失去焦點。握着麥克風的手指蜷緊了，連指節都泛白。問題很輕很随意，卻撞得他整個人幾乎忘了怎麼呼吸。

Doran見情況不對立刻接話：「啊對對對我們前經理超猛，連飛機都能自己開那種等級。」

Delight用手肘頂了旺乎：「我今年才來，沒跟這位經理一起工作真是太可惜了」

Peyz補刀：「旺乎哥～說真的，你要不要也飛去北美競争一下？」

Chovy見死不救看好戲的樣子：「他應該比較想活着走出這場采訪。」

記者連忙說沒有那個意思，就是聽說了傳言來随便聊聊，請他們不要放在心上。旺乎安靜的站在聚光燈後的陰影裡，耳朵轟的一聲像壓住了所有聲音。他知道那不是什麼的正式提問，甚至沒有惡意。

原本他以為惠仁隻是離開了自己，現在才知道———她早就走遠了，連别人都開始重新認識她了。

不是誰的經理，不是誰的前任，而是某個獨立存在、讓人競相示好的「她」。

而他現在站在這裡，像個隻會記得過去的老演員，杵在舞台側幕外。看着人群談笑着講她的名字，而他，連一句完整的回答都說不出來。

當晚回到宿舍，他關上房門，關掉燈，打開手機，滑進她的IG與推特。

那是一張她與北美戰隊成員的合照，站在攝影背景牆前，側身笑着，眼神明亮又自在。他盯着那張照片看了很久，直到畫面自動跳回上一則。這才意識到，自己根本不記得上一則寫了什麼。

他想祝福她，卻怎麼都做不到。現在韓旺乎終于明白：不是她離開得太快，而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真的牽住她。

不是沒時間，不是沒機會。是他選擇不說、不公開、不承認。

他一直固執地以為，隻要他需要，她就會在。但現在他才知道——她不是生氣，隻是累了。

是他沒保護好她。這一切是他親手放掉的。

那晚，他什麼都沒說，把那張合照存進文件夾。

然後第一次，開始認真想：

要怎麼追回一個已經不再等你的人。